“除夕那夜,寇师爷不是带着寇老丈过来吃饭吗?”俞逖扶着她在栏杆处坐下,“你也知道,寇师爷和我年纪差不多,甚至还要稍大一两岁,那回过来,寇老丈便动了心思。”
祝春时脸色刷的落了下来,只是想起方才俞逖那话,给面子的扯了个笑,“这意思是,看上咱们这里的谁了?”
俞逖轻轻咳嗽,“他还同我告罪,说来得突然,本来这事也不是简单的,应该有个更好的规章流程,只是没个消息又不好闹得人尽皆知,反倒失礼,连寇师爷他都没告诉,怕抹不开面,单独来找的我说话。”
祝春时哦了声,也没再说别的。
俞逖也觉得这事突然,哪有来别人家里吃了顿饭,就看上家里人的,未免太轻浮随便了些,但他想着寇明旭帮了许多忙,又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婚事也确实该提上日程了,家里又没母亲出面,只能一直这么耽搁了,才拖到现在。
他坐在祝春时身侧,附耳轻声道出个人名来。
祝春时一皱眉,斜斜看了他两眼,“想听我说真话还是假话?”
俞逖笑:“我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真话假话都说说。”
“假话嘛,那就是感谢寇老丈的厚爱了,只她虽是我的丫鬟,但终身大事总要她自己情愿才好,我却是不能私自做主的,否则心中有怨也算不得喜事了。”祝春时放慢语调悠悠道,“真话,那自然就是我不同意了。”
“不同意的理由?要我说,寇师爷也算是良配,如今已是秀才,过两年参加秋闱,未必不能中举,中了举那就不能同日而语了,说不得还能讨个官做,那时不知道多少家的姑娘想要觅来做夫婿。”俞逖含笑道。
“哪有什么理由,觉得不好罢了。”祝春时缓过气来,心平气和道:“他能不能中举不知道,未来如何不清楚,两三句展望的话就想让我把跟前最好的人嫁过去,哪有那么好的事情。你是男人你自然觉得他什么都好,有品貌有才华;我是女子,我只看嫁过去有没有饭吃,有没有活干,要不要弯下腰种田种地伺候老的小的,会不会把个美娇娥熬成黄脸婆。”
“再者说了,寇师爷见过我们多少次,他要是有那个心思早就表露出来,岂会等到如今让他老父来说?”祝春时理了理膝上裙子的褶皱,垂了垂眸,不咸不淡的:“依我看,这是寇老丈自个儿的心思,寇师爷如今跟着你做事,但谁能保证一辈子?那自然是扯上关系最好,他家里能有什么关系可以拉,只剩下他的婚事了。”
俞逖失笑,他没料到简单几句话就能让祝春时想到这里来,只是他在脑海中这么一思量,也觉得寇老丈约莫就是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