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踏进六月初,俞逖的伤已经好了大半,每日里大多都在院子里走动锻炼身体,甚至还在护院里找了拳脚功夫好的来指点一二,偶尔也会处理些衙门不太紧要的公务,尤其是入夏后,各县各镇的水利都是头等大事,但他因为养病,不得已让郑同知分担了许多。
祝春时也深觉麻烦人家,于是每隔四五日总要吩咐泻露圆荷跑一趟郑家送些丰厚的礼品,但次数多了任太太便不愿接受,她只好在心里琢磨其他法子感谢。
“爷。”连江平明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只有个别地方留下了些许疤痕,但他俩也不大在意,偶尔涂抹下伤药就已经算是上心了,“衙门那边来了捕快,说那几个贼人抓住了两人,有一人跑了。”
刑狱诉讼之事乃是推官主理,上回俞逖之所以能插手也不过是因为前任通判当时负责这件事,但中途被罢官停滞,少不得他来接手,后面他负伤,孟知府事务繁多,便有郑同知和推官负责此事,如今贼人被捉,也是由他二人审理。
“审问了?”
“还没,捕快来请爷过去,说您是苦主,还是当着您的面审理比较好。”
俞逖沉吟片刻,他的确也想知道这群人究竟是谁派来的,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对他下手,于是叫住路过的丫鬟,让她进去内院告诉祝春时一声他的去向,随即便示意连江带路,和等候在倒座房的捕快前往衙门。
祝春时听了丫鬟的话点点头,又见圆荷拨着算盘记账,泻露盯着绿浓认字,春容撑着脸在窗户下不知想些什么,双燕则和巧莺坐在脚榻上缝东西,一时倒是岁月静好。
圆荷停笔,边将算好的账册推给她瞧边问道:“姑娘前些时候不是说打算开个铺子?”
祝春时翻看着账册内容,除却日常采买和月钱外,最大的开支就是往各处送的礼,单说这回,就往郑家送了三四次,绸缎药材次次不薄。
“我想了几日,绸缎成衣铺子是不成的,咱们没那个人手,况且我瞧着魏太太也做这个生意;至于首饰铺子,预先采买的珍珠宝石就是一大笔银子,还要画图再请老师傅打造,一圈下来半年都过去了,也划不来。”祝春时伸出几根手指比划,慢条斯理的,“吃食倒是简单,但正因为简单,竞争起来才困难,府城里的吃食铺子,不论是酒楼还是小摊,多如繁星,南来北往各地的都有。”
“那姑娘想做什么?”泻露听了不免担忧地看过来,“我瞧着还是胭脂铺子最好,姑娘有经验,也有方子,咱们还时常和蕙姑娘通信,京城的新鲜花样都知道,也能及时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