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荷张了张嘴,复又讨好地看向泻露,冲着她笑了笑。
泻露白她,但胡家的事到底没摆在明面上来,人家没张口求亲,她们这边自然不会将消息透得到处都是,原本是只有祝春时和泻露本人知道的,但圆荷是个鬼机灵,三言两语间就看出了端倪,又从泻露嘴里得了实话,这才唯恐天下不乱的打趣折腾。
“没说什么。”琼枝去耳房里提了茶壶和杯子出来,泻露喝了口水才慢吞吞的道:“你们也知道,袁太太惦记当初驿站的事,潘大奶奶也和姑娘关系不错,方才就是胡家的人来了,说有什么消息想告诉姑爷,但姑爷不在,就又回去了。圆荷这丫头在外边看见马车,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门口就追着我问。”
“这样吗?”春容拿着笔杆子挠了挠头,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想不出问题来,“听说最近府城商会会长换任,胡家盛家两边争得厉害呢。”
两家都在德安府盘踞许久,各自生意都做得大,经常是你输我一次,我输你一筹,难以真的区分出个高低来。但自从盛家二爷被她们家姑娘恶了之后,盛家自个儿也不消停,损了好几桩生意,就有些比不过胡家了。
泻露闻言看过去,“你整日都待在府里,从哪儿听说的?”
“我前几日出门去书铺遇见了掌柜的,他们都在讨论这事,一个说胡家势大这几年又养精蓄锐,还抢了盛家好多生意,眼看着会长位置是要易主了;另外一个又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盛家这几年坐着会长位置不知得了多少生意门道,许是还没发力,就等着后面一网打尽呢。”
泻露双手紧握着茶盏,脸色隐隐也有些不好看,“是,是吗?”
绿浓也想起来什么,跟着道:“这回姑爷停职不就是因为那两个从京城来的大人吗?说什么百姓有冤屈要严查,我呸,万家什么人谁不清楚,这声冤也能喊出来。至于那盛家,也派了人去裴侍讲面前喊冤,只怕是要想法子搭上去,到时候府城的商铺说不得也会改变主意支持他家,还真有可能后来居上。”
泻露唇色霎时惨白。
圆荷看在眼里,连着呸了好几声,“就算搭上了,裴侍讲还能一辈子留在府城给他们做主撑腰不成?十天半个月的工夫就要回京了。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裴侍讲官位再高,一旦不在府城,又有什么用。”
双燕听得吃吃发笑:“咱们说这些干什么,商会也好官场也好,总归都是没关系的,还不如想想明儿吃什么玩什么来得正经。”
圆荷觑着泻露的神色缓和下来,也是一顿,跟着双燕的话道:“正是,姑娘昨儿才说快要入夏了,各自的夏衫也要备起来了,咱们几个是一人三套,莹莹琼枝和外头洒扫的每人两套,先这么预备着穿,等正经入了夏再适量添补。至于是拿了布自己做还是统一由外面的成衣铺子做,都随你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