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株千辛万苦带回来的朱华草终究还是没有用途,冷冷的从他怀中跌出躺在地上。
“是不是!?可笑的命运,可笑的预知——愚蠢的傻子……愚蠢至极的傻瓜行径......”
陆卿颜就这样一动不动地任凭雪花飘洒在自己身上,如同雕塑一般静静地坐在那被薄雪覆盖的屋外,泪水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
哭着看着,许久许久,久到天都快要暗了,明明……明明进屋子的门只有几步的台阶。那通往屋内仅有几步之遥的门阶,此刻却显得如此遥远。
可这台阶太冷、太滑,使得每一步都变得异常艰难。他跌跌撞撞走着,竟也感觉走出了万里长城一般,始终无法抵达终点。
或是不想,或是不敢,或是不信。
“……”
雪地里,滴落着他痛苦的泪,也染上了他鲜红的血。
这一路,他早已经血染衣衫,宛如一朵盛开在雪中的红莲,触目、妖艳而凄美。
原来……伤口已经无法掩藏,那猩红的色彩,染红了他的衣,也染红了这片雪地。
……
翌日,旭帝下旨,册封梓芯公主为镇国公主,诏曰:梓芯公主为救一城,以身解蛊,朕深感吾妹之功德,特封镇国公主,风光……下葬。
此昭一出,京中无人不敢念公主恩德,黑硫城百姓更是身着缟素,夜夜可闻哭泣之声,声声入耳,声声入心。
而然不止如此,一个时辰后,旭帝圣旨再下,诏曰:陆家卿颜,天生神算,曾解百姓心中所惑;
黑硫城占卜预示,解百姓疾苦。朕感其良善,特赐婚其与镇国公主,七日后成亲,天赐良配,‘喜’结良缘,赏公主府。
此昭一出,京中众人更是瞠目结舌,这……这也能算作赏赐?!
是的,对旁人来说,不算赏赐,但对陆卿颜来说,这是他求而不得的良缘。
一片潸而泪下,泪满襟,无语凝噎。
这是陆卿颜在她灵前求的,就在下旨册封她的那个早晨,萧梓旭来看妹妹了……
而他一直都在,一夜无眠。
云妡柔夜里着人劝了两句,然并无什么用,便也没在多说。
陆卿颜哭没哭,不知道。但她知道,她哭了,萧梓旭也哭了。
那是她第一次见萧梓旭哭,第二日了,眼角的微红也依旧未曾散过,他就是这样去上朝的。
走的时候,陆卿颜什么样,回来的时候,陆卿颜还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