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灰暗的空中闷雷不断。
涌动的阴云将天际线压得极低,空气压抑得让人窒息,亟待一场暴风雨扫清所有的阴霾。
“嗒嗒”,清冷的高跟鞋声回荡在空荡的墓园中。
楚璃月手插在风衣兜中,沿着台阶一路而上。
台阶的尽头是一口被簇拥在花团中的冰棺,冰棺周围的花已经枯萎,花瓣干枯泛白,透着灰败,只需一阵风就能凋落殆尽,再无存在的痕迹。
楚璃月迈步到冰棺前,清冷的目光投入冰棺中,幽邃神秘的眸底晕开一丝波动。
冰棺中的人一身白西装,容颜清俊如玉,肤色苍白似霜,眉间缀一抹脆弱病色,似残枝挂雪,轻微一折,便散作薄雾纷飞。
为什么……明明是毫无牵扯的人,她胸口会闷闷作痛。
回忆不觉飘远,她醒来时躺在楚家的私人医院。
医院一片断壁残垣,她和艾西·霍尔拼得底牌尽出,艾西·霍尔死了。
与她纠缠多年的毒瘤被拔掉,她却开心不起来。
不仅是她,其他人也开心不起来。
白静萱泪流满面,楚明成一脸沉重,楚南风沉默无声……
那个叫陆逐风的人浑身的血,守着一具骨瘦如柴的尸体,抬起布满红血丝的双眼问她:“能让他……睡在璃月庄园吗?”
她与艾西·霍尔一战,受了不轻的伤,心兀地狠狠抽痛了一下,随后她冷淡拒绝了。
她与他说的人毫无关系,为什么要允许毫不相干的人葬在璃月庄园,她不是圣人,甚至算不上好人。
陆逐风胸腔震出一声笑,他表情说不出的凄惨,看向那具尸体说:
“让你矫情,死了都没人疼。”
他抱着那具尸体离开了,身后跟着几个她能叫上名字的人,林青衣、云墨、北山……
这几个人她认识,却忘了是怎么认识的,奇怪。
她回了家,更觉得奇怪了。
她房间中为什么会有男人的气息,男人的衣物,还有一堆成分复杂的药品。
一切的痕迹表明,她的房间里一直住着一个男人。
怎么可能呢?
这么多年从未有过任何男人能入她的眼,她更没与任何男人有过亲密的接触。
她让人清空了房间里不相干的东西,佣人听到她的吩咐竟然愣住,说她交代过这些东西不许动,她亲自整理。
头有点疼,她……好像忘不少东西。
自从她回家,就开始夜夜失眠。
人失眠就喜欢胡思乱想,越想她越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忘了很多东西。
她与艾西·霍尔决一死战,地点为什么会选在楚家医院?
她记得她和艾西·霍尔拼得两败俱伤,她无比确定她杀了艾西·霍尔,可她是怎么杀掉的艾西·霍尔?
还有那群她熟悉又不完全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