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莫非就是幕后黑手?
方众妙轻抚齐渊的脊背,柔声问道:“他为何没有脸?”
齐渊丢下包子,捡起三个铜钱紧紧攥在手心里,害怕地直往方众妙怀里钻。
方众妙将他抱紧,一只手轻轻遮住他的眼。
如此这番,齐渊才小声说道:“他的脸,白白的,滑滑的,光溜溜的,只有五个黑黑的窟窿眼儿。两个,是眼睛。两个,是鼻孔。一个,是嘴巴。”
方众妙尝试着在脑海中勾勒这样一张脸。
比死人还白的皮肤,没有眉毛、胡须和性别特征,五官是五个黑洞,阴森恐怖至极。
三岁的孩童乍然看见这样一张脸,还不吓得魂飞魄散?
方众妙抱紧齐渊,心疼地轻轻拍抚他的背脊。
齐修和任孤琴半晌回不过神。
那种长相怎能称之为人?
“莫不是戴着面具?”齐修立刻说出自己的猜测。
方众妙低下头看着齐渊。齐渊仰脸看她,慢慢吞吞地摇头:“他抓住,我的,时候,我挠他的脸。他的皮肤,是软的。”
齐修深吸一口气,心脏止不住地狂跳。
软的就说明那不是面具,是真脸。可是人怎么会长成那副模样?他还抓住了渊儿,他想做什么?
齐修立刻追问:“他对你做了什么?”
齐渊抱紧怀里父亲的遗骨,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
方众妙用指腹轻轻替他擦去泪珠,安慰道:“不怕,妙妙姐姐在这里。妙妙姐姐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一定可以保护好你。”
这话从一般人口中说出来,顶多是一句自吹自擂。但齐渊却知道,妙妙姐姐没说假话,妙妙姐姐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他把脑袋扎进方众妙的怀里,闷闷地说道:“他,他把,爹爹的心脏,挖出来,挤压碾碎,做成黑乎乎的血泥,涂在我,涂在我脸上。”
说完最后半句,齐渊终是承受不住,抱紧父亲的遗骨,呜呜咽咽地哭出了声。
这是他三年来的头一次哭泣。
方众妙轻轻拍打他颤抖的脊背,没有让他别哭,反倒低声嘱咐:“哭吧,哭得大声一点。”
把所有痛苦、悲伤和恐惧都宣泄出去,才能尽快好起来。
齐渊止住抽噎,茫然地看了方众妙一眼,然后便放声大哭。
任孤琴再也无法忍受,一下子扑到地上,抱着儿子也跟着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