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奴婢不知陛下与这位昭仪娘子在此,只是春不误被太后夷平之后,园中匠人多被遣回原籍,只有奴婢无父无母,就算出了宫也是孤身一人,不如在宫中还有个依托。因此求了司苑司的人,让奴婢和几个同样不愿出宫的人留在御花园,还是干些打理花草的事。”
“今夜本不是奴婢当值,可奴婢想着御花园里有一株桂树的幼苗,挤在别的大树中间得不到阳光雨露长得艰难。宫中桂树不多见,司苑司也不许桂树长存,奴婢昔年在春不误之时,园中桂树最多,因此见了幼苗心生不忍,不想它被别的人发现拔了,所以想趁着没人之时找个合适的地方移植过去。不成想会碰到陛下和昭仪,请陛下恕罪。”
说完又磕了几个头。
游金请示林陈叶这人该如何处置,林陈叶不想让自己的踪迹被人随意知晓,可他又是和母亲有关的人。
“找个由头,把他送出宫去吧。”
到底心软了,也不知道做的对不对。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那匠人劫后余生,喜不自胜,不住地磕头,动作之大,谢禧都能闻见他身上草木的气息。
游金提着把人弄远了。
谢禧觉得事情有些奇怪,“不过就是被一个花匠碰到了,有必要让他出宫吗?”
这是她从春不误出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我还以为你要一辈子不和我说话呢。”
谢禧低眉。
林陈叶回答她刚刚问的,“这宫中有的是看不见的豺狼虎猫,藏在你看不见的地方,逮到机会就要出来咬你一口。”
林陈叶五指成爪,在谢禧眼前虚虚抓了一把。
“怎么,吓到了?”
是,今夜我受得惊吓可太多了。
“陛下,我们回去吧。”
林陈叶见谢禧眼底倦怠之色,心中生了歉疚。
“好。”
两人回到平芳局的时候,天光已经透亮,已有宫人早起洒扫。于文刚擦完最后一盏挂灯,踩着梯子把它挂上去。
看见林陈叶和谢禧回来,赶紧从梯子上下来。
“哎,你们几个扶着点。”
“谢昭仪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怎么不让人传个信,奴婢去接您啊。”
“陛下还是跟谢昭仪一块回来的,陛下对谢昭仪真是情深似海啊,昭仪有福了。”
“昭仪,您脸色瞧着不太好,是不是昨夜没休息好啊?”
我是根本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