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初楹身上的伤势好的也快。
加上,上次挨板子的时候,母亲特意买通了,对她行罚的小厮,虽然看起来血肉模糊的,但是好在并无伤筋动骨。
都是一些皮外伤,好起来也快。
要不然若是打的重了些,可能几棍子就能要了底下丫鬟的命。
母亲担心她身子虚弱,熬不过这二十仗,这才提前动了手脚。
这一夜,初楹有些口干舌燥的迷迷糊糊的想要喝水。
她费力的从床榻上撑起来,想自己取杯茶水,脚下踉跄几步,便猝不及防的摔倒在了地上。
紧跟着一双纤细白皙的玉手将她从地上搀扶了起来,旋即,那人将一杯清茶递到了她的手上。
初楹借助外面微弱细碎的月光,看了看面前的女子,神色略显诧异道:
“你是?”
女子上前来,将她搀扶到床榻旁,这才温声开口道:
“我叫安澜,就住在你隔壁的屋子内,听到屋子内有响动,便过来瞧瞧,你若是日后需要什么,可以随时唤我,你现在身上的伤势还未曾痊愈,身边哪能缺个人伺候。”
初楹道了一声谢,手里捧着青花茶盏细细的啜了几口茶水,微微运量了一下心神,这才挑眉随意问了一句道:
“你也是侯爷的侍妾?”
安澜微微点了点头道:
“嗯,我是养父送进侯府的,小时候家里实在太穷了,被迫卖进了养父家,做了他的养女,养父打小便费尽心思的栽培我,教我琴棋书画。”
“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把我当作攀附权贵的工具和棋子,只是我这个工具人不顶用,自打入府后压根就不受侯爷的待见,怕是让他大失所望吧。”
“住在我隔壁屋子内的云侍妾,她原本是扬州瘦马,也是被达官贵人特意买来当作一件礼物似的献给了侯爷。”
“另外,刘侍妾和李侍妾也是夫人从娘家千挑万选出来的家生子,给侯爷当通房丫鬟的,可惜都是刚开始得宠了几日,便被侯爷遗忘到无人问津的旮角内。”
“我原本以为你会跟我们这些侍妾的结局不一样,毕竟你是咱们这些侍妾里面受宠最多,得过侯爷青眼眷顾的,没想到居然也沦落到此步田地。”
初楹神色晦涩莫名的沉吟了一会后,忽地暗叹了一声道:
“其实,除了争宠这条并不好走的路外,难道就没有旁的出路了吗?你们难道就没想过有朝一日离开侯府?”
安澜苦涩的勾唇笑了笑道:
“谈何容易啊,像咱们这般身份卑贱之人,命运往往不是由自己主宰的,即便真的有机会逃了出去,没有卖身契,彻底脱掉奴籍。”
“若是被官差给当场抓获,自是难逃一死,自从我被送入侯府开始,养父担心我生了二心,一并将我的卖身契送到了夫人手上,这辈子都休想踏出侯府半步。”
“再说,就算真的走出去了,又能如何,连个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没有,指不定还会饿死街头,待在侯府起码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虽然,日子过的清贫,好歹还能勉强的混口饭吃。”
“像咱们这种人,只要能活着就足够了,更不要奢望侯爷的宠爱和眷顾了,那简直是天方夜谭,不是谁都有这个本事和手段能争宠上位的。”
初楹神色黯淡,幽幽一叹道:
“再难,咱们也要努力的活出个人样,也不枉费在这世上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