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时,酿酒学徒不这么想。”
“她家里闻听了风声,让她速速避难。”
“知道事情不好,她也没有推辞,拿起三成剩下的卖酒钱,扭身就走。”
“未行十里。就听得天子震怒,要追拿敢谋杀朝廷大员的小小酒家。”
“她的家人誓死不说,她更是疯狂饮酒,把自己变得形销骨立,与之前判若两人。”
“还真让她逃得一命。”
“只是全家上下……”
“哈哈哈哈。”
第三筒酒,有一股苦涩的枣香。
微酸。
“自此之后,她浑浑噩噩三年。”
“看上去,什么都忘了。”
“三年间,再也没有酿过一次酒。”
柳玉楼略有些唏嘘,她是知道,一个人离开自己热爱的事物有多痛苦!
——苍天呐,她什么时候能回温暖的大床啊?(误)
酒香浮动。
“酿酒学徒什么都忘了。”
“只是好像中了[向地谷]的毒,嗜酒如命。”
“沽酒、品酒。”
“品酒、沽酒。”
“她没日没夜的喝啊,喝啊。”
“酒喝进了肚子,就成了泪。泪冒了出来,就成了酒。”
“直到她大病一场,昏倒路边,被一个村庄的人捡去,好生照顾,才逃得一命。”
“后来,她就留在了村庄里酿酒,喝酒也不再那么没有节制。”
“村人喜欢她的酒,她也乐得便宜卖。只是整日呆呆傻傻的,三瓶酒算两瓶酒的钱,村人都唤她‘呆娘子’。”
“她喝得酒少了,人反而吹气一样胖了起来。想来是谷物腐烂的毒,终于发作了罢?”
看着她虽有些丰腴,但绝算不上胖的体型,柳玉楼忍不住问道:“那她怎么又……”
“怎么又瘦了?”
天色渐晚。
酒仙人的眼睛,和快要消逝的晚霞一个颜色。
“瘦了么?”
“……”
她沉默了一下,把酒一饮,继续慢悠悠讲道:“后来,有远方的旅人在酒肆沽酒,闲聊时提到了[断肠]。”
“呆娘子看着呆呆傻傻的,唯对这事上心!”
“当天酒价全免,才知道,[断肠]酒,并不是饮下必死。”
“有一人喝了之后,大醉塌上。家里的小犬徘徊不去,来回推攘。”
“第二天,这个人醒来,毫发无损!”
“如此,此人又饮又醉,每次醉后,家里小犬都来回推他。一坛酒水,竟然快饮尽都无事!”
“直到[断肠]酒事情暴露,他的家人劝他不要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