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英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这么防备,这伤有什么蹊跷?
“既然要好了,为什么不能让我看?”
她语气不自觉重了几分,虞无疾听出来了,抬手接过他手里的药:“我就是不习惯旁人照料,我自己来。”
陆英眉头皱得更紧,却没有再纠缠,虞无疾连忙拿着伤药去了耳房,只是伤口的包扎带刚解下来,房门就吱呀一声被推开。
虞无疾还当是侍女来送水,头都没回:“放下就走。”
身后却迟迟没响起脚步声,他回头,这才瞧见陆英正站在原地蹙眉看着他。
“怎么是你?”
他连忙转过身去,还抬手遮了下胸口。
“这就是你说的皮肉伤?”
陆英抬脚走过来,先扫了一眼被血浸透的布料,才将目光落在他胸膛上。
眼见遮不住,虞无疾也没再做无用功。
“也死不了。”
陆英一时没了言语,她先前也总觉得,只要死不了,伤大伤小无关紧要,可现在听来,这话其实很没有道理。
“我闯荡这么多年,保命还是做得到的,日后你不必为我周全。”
她拧干帕子给虞无疾擦拭血迹,手腕却被人抓住。
“我不想让你看见,就是不想听你说这种话。”
虞无疾叹了一声,话里满是无奈,“我不想你和我算得那么清,也不想让你觉得你欠我。”
陆英心神一颤,她没想到虞无疾不让她看伤口,是因为这样一个理由。
思绪陡然间恍惚起来,脑海里闪过零星的片段,忽而是那天虞无疾在天坑底下找她的样子,忽而又是他在可汗王帐里挡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忽而又是虞老夫人的那些话。
脑子一团乱麻。
她深吸一口气,还是开了口:“我们只是交易。”
虞无疾沉默片刻,忽然抓着陆英的手贴在了自己胸膛上:“你可以这么想,但我做不到,我想对你好,我想护着你。”
陆英再次陷入沉默,她本能地在怀疑这话有几分真诚,若是假的又有什么目的。
可脑海空空如也,根本想不出别的理由来。
利益勾连本就比情爱更牢固,尤其是在居定侯出现之后,这点勾还连成了她的保命符,虞无疾也深知这一点,对方清楚,除了和他合作,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他实在没必要再做别的。
“你别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