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虽然泪眼婆娑,也还伸长了耳朵去听大家的议论。
如今见到有那么多人帮她说话,自己也不禁被自己给感动到了。
这都是上嘴皮碰下嘴皮的事,纯靠嘴上功夫,就能把一个事情说得无中生有,她可真是太厉害了。
白琼玉本也就在等着造势,只有大家都在意这件事了,她想要的目的才能达到。所以也就由着大家讨论。
身后的白蒹葭开始急了。浮云观创建至今已经十六年了,这十六年来,从没有人敢这样说浮云观的不是。
如今师父才仙逝不到半个月,就有人敢这样来闹事,难不成觉得她们几个师姐妹修为不高,好欺负?
“大婶,凡事都要讲究证据的。您这随口一说,就把事情赖到我们浮云观头上,不太合适吧?”白蒹葭出声质疑。
白琼玉眸光闪了闪,这二师妹竟然搅了进来,若是为了浮云观的利益,她便要为此高看二师妹两眼了。
妇人经过刚才讲故事的演练,不仅嘴皮子利索了,连脑袋也跟着利索起来:“仙姑这话可就不对了,那么多道观我不去,偏偏找上你们浮云观,不正是因为你们有问题吗?”
白蒹葭一个性格温和的人都被妇人这流氓逻辑给气笑了,这冤枉人的反倒有道理了。
怕白蒹葭的进场打乱自己的计划,白琼玉赶紧抢在前面说道:“婶子,你口口声声说是我们浮云观的坤道骗人,总要有证据吧?那我还说是你没照顾好儿子,儿子死了就想来讹我们浮云观呢?”
见掌门大师姐站了出来,白蒹葭便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
妇人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证据:“那仙姑穿的道袍跟你们穿的一模一样。”
旁边围观的百姓里,有一个姑娘突然“噗嗤”笑出声来:“这大娘好搞笑。要这样说来,天下的女冠大抵道袍都长得差不多,岂不是每一个道观前都能哭诉一场?”
白琼玉寻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奈何观众太多,分辨不清刚才是谁在说话。
但既然有人抢着要给这台戏当免费配角,她是乐见其成的。
“婶子,这姑娘说得对,道袍大抵都长这个样子,要是把这个当作证据,请恕我浮云观不能认。”白琼玉朗声说道。
妇人又想了想之前那人教她的台词,确定没有错之后才说:“我认得那仙姑的模样,你让浮云观的仙姑全都来我面前给我瞧一瞧。若真找不到那个害了我儿的仙姑,我也就认了。”
“婶子这未免强人所难了。先不说我浮云观上下将近上百口人,且说今日来我浮云观上香的人如此之多,我浮云观的人总不能置这些居士于不顾,就为了来让你认人吧?”白琼玉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是啊,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就是,凭什么要人家来给她认啊,什么证据都没有,万一她瞎指一个呢?”
“对哦,这操作也不是不行。”
听到舆论风向标偏离了航向,白琼玉心里开始变得不耐烦起来。
这个奇玉到底是怎么教的这个这妇人,扯来扯去都说不到重点,再这样下去,别说这些百姓,她自己都快失去了耐心。
“婶子,你总得先说说你要找的坤道的年纪吧?让我浮云观上下百来口人都来你面前让你辨认,是断无可能的。”
“约莫十五六岁年纪。”妇人也听出了这位掌门仙姑的不耐,再也不敢把话题扯远了。
白琼玉出言吩咐:“妙玉,去将观里今日不在岗的十到二十岁的人都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