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乃是裴厉元妻所生的嫡子,与胡婉同岁,已经娶妻成家,更在朝中工部任右侍郎。
在裴厉心中,嫡长子的地位要远远高于胡婉这个继室,嫡长孙亦然。他又年纪大了,以后全部家业都是要交给这个儿子的。因此孙子生病,他恨不得立刻飞过去。
周敞只能跟着起身,送出去:“大人这才用了一半,想必不能吃好,稍晚,妾身给大人做了宵夜送去。”
一拖再拖,周敞实在等不及,恨不能抓住一切机会。
“好,有劳夫人。”裴厉随意答应一声,披了衣服就去。
这一去,周敞左等右等就再没等到人回来。
派人去打听了两次,裴厉甚至也没回自己的书房甚至堂屋,就一直守在孙子床前,直到半夜。
深更半夜,周敞知道再等下去也是无用,总不能大半夜再提起别家的案子,那样实在说不过去。
只是这样一来,肯定苦了元亓,她必然时刻期盼这边能够给个更加准确详细的说法,也好知道下一步怎么办,或是死心、或是坚守,没有比等待更煎熬之事。
失望连着三次,也便麻木,不如趁着白天先回一趟娘家,把胡来的事情了结,晚上再找机会不迟。
周敞心不在焉用了早膳,又拿了胡婉三千两银子的积蓄,然后便带上婢女仆妇出了门。
在回胡婉娘家之前,她先绕道去了一趟邀月坊,根据从前邀月坊二掌柜尤万的记忆,花三千两因此买了一小瓶“惊龙”。
邀月坊原本一直闭门谢客不做生意,对于药油生意也是低调处理,架不住周敞有油中尤的记忆,生拉硬拽跟宫外刘宅扯上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对方才勉强买了她一小瓶。
即便是只有拇指大的一小瓶也是足够。
之后,周敞赶去了胡宅。
一进去,就先跟母亲胡夫人叫苦叫屈,哭诉弟弟胡继祖如何胡来牵连了她,搞得受弟弟连累,老丈夫裴厉不给她好脸色。
胡夫人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好言相劝。
等到下午,胡司务从太府回来,周敞又如法炮制,先将胡来做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有的没的,昨日那一件,去年的、前年的,能够从胡婉记忆里找出来的都拿出来摊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