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芮的记忆都是几年前,而要指证礼部有人泄露考题,就需要实质的证据。
为此,周敞只好拜托了高远,私下查证。
除开疫情之事,高远也跟着忙前忙后,查证葛谦之事,前后倒也没费什么功夫。
“如何这样快?”昨日周敞是先了高远的准信,才有了今日这番谋划。
高远闷声闷气、面无表情:“这个不难,只要找两个前段时间闹得厉害的举子,跟他们说明情况,他们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比谁都清楚了。”
“那些书呆子的话可信?别也都是道听途说。”周敞虽然开了沈芮的挂,但还是力求稳妥。
高远则道:“读书人的事情属下不懂,不过王爷给了名字,属下托了江湖朋友去查,那人却并不难查,都能对上。”
如此,周敞也就放心。
毕竟,六部中,要说比较好拿捏的就属礼部,凡事都凭一张嘴,礼部的事说大就大,说小就小。
葛谦颤巍巍站起身来,冷汗涔涔,想要开口辩解,却哆嗦着怎么也说不出口。
“葛大人,你要这些银子也不全是为了自己,主要还是与家中妻子合谋私放印子钱,结果被人骗。当然,你放印子钱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有个嗜赌成性的儿子,要帮儿子偿还巨额赌债。说起来似乎都情有可原,不过犯法就是犯法。”周敞将昨日高远讲述转述出来。
“奕、奕王殿下……”葛谦再难支撑,一下子跪倒在地。
周敞俯视头顶,并无同情:“不必多想,给你一个机会,主动去自首吧。”
葛谦跪扑在地,不见回应。
半晌,他低垂的头下,有水滴落下。
周敞居高临下,不知那是汗是泪,到底叹惋:“你这考题实在卖得太便宜,偏偏连儿子的赌债也还不齐,这是何苦?”
说罢,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刚走出礼部正堂,楚凉和礼部尚书沈肆竟然都站在门外。
二人没意料奕王突然出来。
楚凉还好。
沈肆慌乱神情再难掩饰。
周敞不禁心中冷笑,沈肆刚才是故意躲着她咯。
沈肆赸笑,补上一礼:“参见奕王殿下,实在太巧,下官刚从外面回来,先在大门外遇见了楚大人,没想到又在这里遇见殿下。”
“是吗,是巧,”周敞不在乎沈肆如何编瞎话,转身继续往外走,“不过本王倒是找沈大人有事儿。想必沈大人已经听见刚才所言,那么本王也就不多做废话了……”
沈肆年近六旬,一溜小跑,跟上周敞还有些吃力:“奕王殿下、奕王殿下,还留步,有什么吩咐,尽管慢慢说,这……”
“沈大人……”周敞终究停下来,回头仔细打量两眼沈肆,心中憋闷,“有些话也不必说,你算是同流合污还是包庇下属,又或者你愿意主动揭发?毕竟沈大人好处也没少收。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