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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敞心中只剩下冷笑,也不知是真夸还是暗讽。
这边有识文断字的假酸文人在人堆里品评,那边文倾言却在呆呆“鹤立鸡群”。
唯一人鹤立鸡群,便是文倾言。
他面如死灰,整个人失魂落魄、六神无主,两眼空洞已如死人,手中却还死死攥着几张纸,身形如风中柳絮,仿佛随时都能飘散。
一见文倾言这幅样子,就知道那些情书是真的了。
周敞不禁也攥紧了手中那一张。
“哎呀,九弟,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荣王看到周敞迎了过来,痛心疾首,手中也拿着一张,“这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可该如何是好啊?”
周敞站着没动,亦回答不了,一双明亮的丹凤眼第一次成了圆月,扫视全场。
这才有人陆续发现奕王再次出现,陆续放低了声音
放眼望去,文倾言的情书可还真是没少写啊。
将近三百来人,人人手上都能有几张,还富富有余,地上还落了不少。
只是这些信件从何而来,又是怎么被散开的呢?
周敞下意识回头去看元介和贺喜。
元介与贺喜显然也是刚知道发生此事。
二人也是刚捡了一张,一同瞧上几眼,均是不敢置信。
元介毕竟小孩子,已经说不出话来。
贺喜则声音发抖,手上不自觉掐诀:“掐指一算,前几天,师府遭窃,难道、难道是那个时候……”
周敞一把抢过荣王手中信纸,仔细翻看两眼。
信纸内容她是不想细看,但落款处都有一个“斐”字,而且盖章也能看清,是同笔体的红底镂空的四个大字“文斐倾言”。
也就是说,这些信件都是文倾言写给元亓的,并且从元亓手上失窃的。
元亓是得有多爱文倾言,千里迢迢从北既来到锦都,身边还要带着一箱子文倾言写给她的信件?
周敞没觉如何,心中却冒出这么个念头,又是一阵不舒服。
“景姑姑,”周敞一把又将自己手上那张纸还给景姑姑,低声道,“你快去确认一下,这些纸是不是元小姐丢的。”
虽然已经大致猜到,却还是想要个确切答案。
“诶、诶……”景姑姑也已经傻眼,机械照办,快步离去。
再一回头,周敞被在场众人目光所慑,又是一顿。
今天是奕王的大婚,就也是她的婚礼,不知是谁故意捣乱,但是跟奕王和元亓过不去,就是跟她过不去。
想到这里,愤怒压倒了不知所措。
周敞嘴角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反而要撑住场面,仰头朗声:“众位都愣着干什么,今晚一定要吃好喝好啊。来人,上酒,每桌都要新上一轮,鼓乐、鼓乐呢?吹打起来,今晚一定要热热闹闹,不醉不归。”
“是……”周围看热闹宫人、仆从这才晃过了神儿,匆匆反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