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霍萱的字迹。
经年累月,纸张泛黄,墨迹浅淡。
谢渐离双眼血红,握住断裂玉轴的手泄恨般用力,尖锐刺透皮肉,鲜血争先恐后。
“嗒。”
滴在龙纹明黄靴面,幻化成一朵荼蘼花。
谢扶桑担忧地扶住他的手臂,“父皇,松手吧。”
再这样下去,不过是伤人伤己。
谢渐离攥紧的力道并未因女儿的一句话而松开,反倒握的更紧,那痛感让他觉得自己活着,被霍萱千刀万剐之后还活着。
她就是不能敞开心扉,让他踏进一步。
谢扶桑推己及人,想到自己,母后不接纳父皇,对她感情也一般,只有太子哥哥是母后的宝贝,其他人,不过草芥。
谢渐离缓缓松开手,用满是伤口的手心去抹掉霍萱心口的匕首。
不允许任何能伤害霍萱身体的事,连画作上的匕首也不可以刺在她身上。
外面出了这么大的谣言,霍萱不主动见他,甚至不闻不问。
他更不敢生气,只要脸上露出任何不悦的表情,就会被霍萱变成攻击他的武器。
所以常年在她跟前笑容满面,霍萱又会话语冷冷地说他虚伪。
是啊,做皇帝怎么能不虚伪。
想要在她一人面前做的真诚,可霍萱不稀罕。
谢渐离眼神冷冷,却发着另外的亮光,“扶桑,你一定会如愿得到沈惊游,他一定会爱你。”
他抢不到的东西,他的女儿要得到。
*
白绫披挂的镇国公府,沈惊游穿着白色寝衣躺在竹筠苑床榻上。
白蛇香囊从腰间解下握在手中把玩。
这是在京城待的最后一晚,明日清晨便要带兵回北疆。
骨节分明的手指摸着香囊上仙鹤的绣样,仿佛耳旁能听到她在甜甜的喊他夫君。
“夫君,夫君,我睡不着,你来哄哄我吧。”
“夫君,夫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夫君,好久不见你,你都变老了。”
“夫君,芙蕖最喜欢的就是夫君。”
“……”
唇角微微勾起,指尖缠绕的丝线仿佛缠绕进了心口里,又痒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