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沛霖不想别人因她而为难。
每当父亲沉浸于与温姨娘在一起的愉悦欢喜中,看见母亲,便露出那种为难。
要违背本心的为难。
还有一个正室嫡妻存在的为难。
樊姑曾经对她说过,母亲看着父亲,因为自己是他的妻子而不得不做表面文章,格外心伤,这种敷衍几乎以另一种直白的方式告诉母亲,这份感情已经不在了。
可父亲毕竟曾真心喜爱过母亲,他们有共同的过去,母亲有美貌与手段,有道是旧情复燃,一旦母亲将这视为一场仗来打,而不是一场顺其自然的情感,她很快攻城掠地,收复失地,但那些曾经的伤痕依然深刻在心底。
樊姑说这些,是希望她不要记恨自己的母亲,毕竟把药喝下去一个月以后,苏醒的唐沛霖就变得沉默寡言了。
她不怨恨自己的母亲,但她却深深地记住了那句话,“那种敷衍与为难”。
那种因为你是他的什么人,而不得不对你做表面文章的敷衍与为难,那种因你的存在本身就是让他尴尬的为难。
她不知道林隐笛是因为喜爱自己才求娶,还是因为自己合适才求娶。
不知道他送自己礼物是一时兴起,顺手为之,还是觉得别人送了,他也应该送。
她害怕任何一个人因为她左右为难。
可以不必的。
可以不要的。
弄成这样多难看。
没关系,自己亦不在意。
林隐笛收到这几只灯笼,不解其意,有点担心唐沛霖是生气了,于是带着这几只灯笼又去找了她。
问她是不高兴了么?
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么?
这灯笼不送给落雪,等做好了新的给她寄过去是一样的。
唐沛霖不想解释,她觉得解释不清楚,她不生气。只是觉得没必要。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告诉林隐笛:“你把这个给她吧,我可以要你一个月以后做出来的,这样大家都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