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顶梁柱惨遭横祸,生活重担一下子全压在我妈身上,她将所有的怨恨和压力都发泄在我身上,对我非打即骂,歇斯底里地哭喊着为什么出事的人不是我。
直到无意中被我爸发现后,她才有所收敛。
也是从那时起,我爸才渐渐从没了一条腿的绝望中走出来。
而满身伤痕,沉默寡言的我,却把对父亲的愧疚深深刻进骨子里,这也是我一直容忍着我妈和沈曦阳的原因。
“闺女啊,你这花店每个月应该能挣不少钱吧?”
忽然,靠近我身旁响起的女声将我从恍神中拉回来。
我定神,看向睁大眼环顾四周的我妈,语气平淡:
“就够自己吃饭而已,这地段是好,但房租太高,挣的钱都给房东赚了。”
我妈狐疑:“不可能吧,我怎么听人说,一个月能挣好几万呢。”
我淡笑不语,我爸直接瞪向她:
“谁家挣好几万,你跟人家过去。”
我妈语噎,嘟囔着:
“问问还不行了,要不赚钱就早点找家公司上班去,现在也没个依靠了,趁年轻或许还能找份好工作,以后生活也有保障……”
“行了,别嘴碎了,她自己有分寸,愿意怎样就怎样。”
我爸眉心紧皱,摆摆手打断她的唠叨。
接着目光转向沈曦阳,见他头发凌乱,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不禁黑着脸冲我妈道:
“你要有嘴碎的时间还不如好好管管儿子。”
“看看他那样,估计又是睡到大中午才起床,早起来店里帮忙也比睡觉强。”
我爸板着脸骂沈曦阳时,我妈通常就不再吱声,脸上却写满了委屈。
以往沈曦阳被他一说,要么就吓得不敢顶嘴,要么就急得跳起来,这次却一反常态,抬头扫了眼我后,直视我爸:
“早上刚训练完,太累了睡了个回笼觉。我姐店里不是招到人了吗,再说,她也用不着我帮忙吧。”
他语气淡而平,我爸微愣了下,默默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我却知道,他还在为了霍炎宸的事跟我闹脾气。
一家四口静默数秒,我爸看向我:
“等会儿我跟你妈就坐车回栗县,陈浩的事,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没必要内疚,是他自己想不开,跟你没有一点关系,你坚持自己的决定就好。”
听着他的叮嘱,我点了点头:“您放心,我明白。”
“嗯,你心思重,我就怕你又陷入死胡同里,把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
他语重心长的一声感叹,让我心底五味杂陈。
本想让我爸妈在京市住几天再走,但我爸坚持,我只好给他俩订了下午的高铁票。
中午一家人吃了顿饭,下午便让沈曦阳开我车送他俩去了车站。
送完人,沈曦阳把车开了回来,给我车钥匙的同时,还丢了一张银行卡给我。
看着熟悉的卡片,我失了下神,抬眸就听沈曦阳淡声道:
“宸哥让我还给你的,他说,他不缺那点钱,让你没必要太较真。”
我捏紧薄薄卡片,心思复杂,沉默片刻后,问:
“你不是说,他不带你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