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白,两人也没有丝毫困意,倒也不急着施法回宫,而是携手在熹微晨光下漫步往回走。
“云初。”
刚走了没几步,云初就听见魏锦书叫了自己一声,下意识地侧头看向她。
“你会救傅清辞吗?就像救那只鸟,还有救含珠一样。”
“这不一样,傅清辞是人,只要是人就会受命书所缚。天道面前,我亦无能为力。”
“那如果我的命书上,写得是与傅清辞一样的凄惨结局,我也会逃脱不了,对吗?”
云初闻言心中发虚,眼神飘忽地往四周看,“你怎么会这样想。”
魏锦书放慢了脚步,双眼染上一层哀伤之色。
她目光空洞而迷离地看向东边爬升的旭日,又抬手摊开掌心,将投影过来的刺眼日光拦住。
“傅清辞从前并未做过刻意伤天害理的事,为何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善恶相对,报应不爽,可她那些遭遇,并不是自己种下的因,”魏锦书话音徐徐,吐字却铿锵有力,“云初,为何一本书写上几页字,就能对凡人赐生赐死?”
云初刚想开口,又被魏锦书打断。
“若命书因天道而成,那这样不公的天道,又是因何而成?”
云初想用清衍仙君的那句“命书是对凡人的庇护”来开解魏锦书,但在听完傅清辞的遭遇,又想起魏锦书的命书结局后,她只觉得这样的解释苍白无力,且无比扭曲。
“若我是傅清辞,我不会选择依附妖魔作恶,但我定也不会屈服命运,”魏锦书眼尾殷红,眸中泛起泪光,又在眨眼间转瞬即逝,“前尘不可追,来世之我又非今日之我,我只求今生无憾,世人也大多如此。”
“锦书,天道不是你一个凡人能对抗的。”
闻言魏锦书并不意外,反而不动声色地仰头,直视远处刺眼的日光,“我并非一人,而是千千万万与命运抗争之人。”
日光唤醒了皇宫,侍从按照平日里一样来来往往,驾轻就熟地低头在宫廊走着,每一步的距离都与昨日踏过的一模一样。
云初想起了天命宫外的云彩,也是如同皇宫内的侍从一样,按时到位,没有错处,就像在上演既定的戏码,无需演练,只需不断前行。
回到华阳宫不久,魏锦书就去凤仪宫请安了,云初独自坐在宫内,取出了魏锦书的命簿天书。
在她这些日子的引导下,魏锦书的命书已经修复到了“围场夺魁”这一页。
接下来的内容,就是魏锦书侍寝,成为宠妃。
在陪同萧承胤出宫赈灾,二人同甘共苦后,魏锦书地位攀升,获得盛宠,逐渐顶替了傅清辞贵妃的位置。
云初手上翻动着书页,却察觉到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