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你不是挺行吗?骂起锦书来一套又一套,”沈昭容斜眼瞧了她一下,“怎么方才跟个怂包似的?”
赵贵人没好气地开口,“跟她们还嘴没好处。”
沈昭容一听,停下步子瞪她,“哟,骂锦书就有好处?”
“……没。”赵贵人语气生硬,一副不想搭理她又不得不回话的憋屈样。
“我就看不惯你们这仗势欺人的模样,”沈昭容推了她一把,头也不回地走了,“不喂了,回你宫里去。”
赵贵人上一刻还在琢磨怎么躲开沈昭容,下一刻又平白无故被她推开,更觉这人莫名其妙,没有多留,自顾自回宫了。
在皇宫里待了几个月,云初早就看厌了四方的天,刚一出城,就迫不及待掀开车帘打量新奇的景色,时不时地感叹人间盛景多美。
可看的时候长了,且被一天行进五六个时辰的马车颠得久了,也浑身难受起来。
云初半倚着车轿发呆,无聊得一个时辰换了十来个坐姿,终于还是瘫在魏锦书身上,抱怨道:“并州还有多远啊?”
魏锦书抚摸着她伏在自己膝上的脑袋,温柔笑道:“离京已有七日了,行程过半,大约还需五日光景。”
“还要这么久,我都快坐出茧子了。”云初嘤咛了两声,无意识地往魏锦书怀里钻,“水麒麟一出宫就睡死了,怎么都叫不醒,太无聊了。”
“并州离京城远,马车一日行进两百多里,不算慢了。”
云初一听有些后悔,早知道就直接用遁空符先去并州等着了。
“云初,是不是后悔跟我一起了?你原本可以直接前去并州的,不必与我一同受这路途颠簸的罪。”
“怎么会呢,能跟你一路欣赏山水,我可求之不得。”云初连忙嬉笑回道。
可云初的话并未让魏锦书松快,反而双眉蹙得更紧了。
“并州水患,百姓流离失所半月有余,也不知这次赈灾,能否彻底改变并州现状。”
云初也不由叹气,“天灾之下,普通百姓连自身都难以保全。”
魏锦书垂眸凝视着云初身上的皎月纱,白皙的手背盖在浅蓝色衣裙下,正如云初给人的感觉一样,纯粹而美好。
隐忍住心底的想法,她又掀开车帘,抬头看向云雾蔼蔼的天,“云初,你说,那些死于洪水、疾病和饥饿的人,是否也是因命书所致?”
停顿一瞬,又再次问道:“如果我们救了那些本该死去的人,算不算改了命书?”
云初闻言沉默,后张口犹豫许久,才缓声道:“命书不可改。”
“可若是能改,”魏锦书敛眸回身,柔和似水的双眸凝视着云初,“是不是能避免许多生离死别?”
“或许吧。”
云初说完,沿着魏锦书掀开的车帘往外看去,几缕日光穿过云层投映而下,聚起林中斑驳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