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了然,又问道:“下一句是不是‘有些话,不必点明’?”
“你都这么说了,还不明白什么意思?”魏锦书说完便转过头,不再开口。
云初收敛目光,走到秋毫身侧蹲下。
“秋毫姑娘,我能让写这些木牌的人如愿,能让你如常人一般开口说话。”
秋毫闻言抬头,盈满泪水的双眸满是期望。
从笔化为人身后,这么多年,秋毫已经习惯了为人的生活。
她也希望能像其他人一样说话,但却始终无法开口。
若能有这样的机会,她是一定要试试的。
云初从她眼中看出了期盼,还有些被藏起来的不安。
帮秋毫开口说话并不是难事,如今云初还有曾经与天帝共用一身时的记忆,这样的事轻而易举。
但想到这里,云初欲言又止。
看到云初面上有些为难,秋毫只当无法让自己变得如常人一般,不念有些焦急。
云初叹了口气,说道:“我虽能助你开口,但凡事阴阳相补,万物平衡。譬如,我能帮你开口说话,但不能帮你留住原有的本事。”
看见秋毫怔住,连手里的木牌掉落在地都察觉不到。
云初顿了顿,才继续开口。
“你受天地灵气滋养而修成人形,又因几十年的执念,巧得‘落笔成真’的术法,但也因此受本命所束,口不能言。我为你解开本命束缚,那这‘落笔成真’的本事,也就随束缚一同消散了。”
话音刚落,秋毫就腾地站起身,不可置信地往后退去,重重地摇了摇头,满脸的抗拒。
“有得必有失,嘉州的百姓已经如愿这么多年了,你总该多为自己考量,”云初朝她走近一步,面色郑重开口,“秋毫,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云初的最后一句话,在秋毫心中不断回荡。
她知道眼前的人可以帮自己,但能像常人一样开口说话的代价,是再也不能帮百姓们实现愿望。
这样的交易,根本无从谈及对等。
想完这些,秋毫双眼尽是坚决之色,她站得挺直,抹去眼角残留的泪水,朝云初摇了摇头。
见秋毫还是拒绝,云初面露惋惜,再次说道:“那我可就走了。”
这下秋毫并没有半分的犹疑,即刻颔首点头。
随后又蹲下,想要将地上的木牌一个个收拾起来。
但刚刚伸出手,秋毫便愣在原地。
不知何处涌出的光芒从她伸出去的手指缠绕上来,又沿着她的手腕和手臂,一路缠绕至胸口,蔓延至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