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离开时,刺史陈光达专程将他送到了府门外。
“罗将军,赵世子可是咱们兖州的贵客,烦请您多加关照,切莫怠慢了世子殿下!”
“这是自然,陈大人尽管放心便是!”
罗大义勉强应付两句,随后便与赵广泰一同将赵飞龙扶到了车上。
原本醉眼酩酊的赵飞龙,在上了车后突然恢复神智。
他压低了声音对赵广泰说道:“莫要耽搁时间,赶快驾车回馆驿!”
赵广泰似乎早就意识到了自家世子会有这一手。
他跳上马车,一勒缰绳,直奔城郊馆驿而去。
而站在门前的陈光达与兖州的一众官员则是目送着赵飞龙的车驾远离了刺史府。
直至对方在远处街角消失不见,众官员这才长出了口气。
总算送走了这个瘟神,这也让他们心中的一块巨石彻底落地。
丁玄海朝前跨出半步,并在陈光达的耳边低声说道:“陈大人,此子心机颇深,明显来者不善,若是让他继续留在兖州,那咱们之前的一番勾当恐怕都要被他曝光给朝廷!”
陈光达闻言微微眯起眼睛:“可他毕竟是朝廷派来的钦差,你又能拿他如何?”
“不如就在他落足的馆驿放一把大火,直接将他烧死便是!”
“放肆,你竟然敢在本宫面前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你不知道他是安阳公主钦点的驸马吗?他是君,你我是臣,以臣弑君,乃是取乱之道!”
陈光达的态度突变让丁玄海心头一惊。
他连连朝后退了两步,同时双手抱拳,对陈光达深鞠一躬:“卑职鲁莽,请大人治罪!”
陈光达微微摇了摇头,随即又对丁玄海问道:“上官落足的馆驿,多久未经检修了?”
“已有三年了吧!”
“兖州连年干旱,州府衙门入不敷出,对于馆驿失察那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若是因为馆驿年久失修,木头朽烂而导致火灾难以控制的话,咱们对朝廷也有话说……”
陈光达只是口中呢喃了两句。
并有意无意地将目光转向站在身旁的丁玄海等人。
丁玄海福至心灵,当即开口应道:“大人尽管放心,卑职一定会将此事处理妥当!”
“嗯,不过你要切记,馆驿失火,盖因失察,事后负责管理的一行人等都要处理干净,莫要给本宫留下尾大不掉的隐患……”
坐在车上的赵飞龙面色已经恢复如常。
罗大义坐在他的面前,见他不似之前的醉酒模样,颇为疑惑地对他问道:“难道你之前都是在装醉不成?”
“没错,就是在装醉!”
赵飞龙在车中坐直身子,笑眯眯地对罗大义说道:“我早就知道陈光达暗藏祸心,妄图舍弃张守义,来一招弃卒保帅!”
“既然如此,那我就顺水推舟,让他小小得逞一下,只有让他放下心中防备,我才有彻查兖州的机会!”
“可是你今天已经让他感受到了威胁,依照他那睚眦必报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我知道,而且我料定他一定会在我落足的馆驿做文章!”
“之前他曾在府门前装模作样地和您进行了一番嘱咐,说是让您好好照顾我这个钦差!”
“实际上他不过是在借这个机会为自己撇清责任,并准备将所有的罪责全都推卸到您的身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对我早已经生出了杀心,而我现在急着回馆驿,就是要先安顿陈怀和赵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