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行首有一瞬间的恍惚,然而很快就清醒过来,想起他说的毫不留情的话,心中更恨。
“世子来赔礼道歉,居然这么没有诚意,给这么几两银子打发谁呢,我可是行首,弹一曲琵琶,跳几支舞,世子知道价值多少钱?”
谢怀则丝毫不为所动:“行首打赏,一夜入百金千金都有可能,可多少钱能到行首自己的口袋?张好好年十七便失了颜色,不得不当垆卖酒,行首自信能比得过昔日名动汴梁的张行首?本世子虽送的是银子,却不经教坊鉴查,便当本世子多事了吧。”
他转身就要走,赵行首一顿叫住谢怀则:“谢世子,你能来致歉,是也觉得那些话,说的不对吗?”
谢怀则轻嗤:“本世子不觉得哪里说的不对,就算是行首,就算官伎名义上说的好听不出卖身体,暗地里你们不是媚视烟行,倚窗卖笑?”
赵行首忍不住了:“那为何,世子还要来道歉,不是多此一举?”
“你是行首,认识的达官贵人不少,本世子并不想与你交恶。”
“……”赵行首苦笑:“我明白了,世子并非真的瞧不起我,是因为梁小侯爷?因为他拿我这等女子,跟世子身边的姑娘相比,世子才那么说。”
谢怀则不置可否。
“我知道了,请世子放心,安国公府也不是我等烟花女子能惹得起的。”赵行首收下了银子,便是表示此事一笔勾销。
“真羡慕世子身边那个姑娘,不过被说说嘴,世子就这样维护。”
好命的都要让人嫉妒了。
谢怀则不再停留,转身走出红袖招,赵行首却神情落寞,久久不能释怀。
谢怀则吃了几杯酒,哪怕夜晚的微风也不能吹醒这微醺的酒意,什么赵行首李行首的,会跳六爻又怎么样,他的凝冬绝不比别的女子差,对他的心意也是一等一的。
他现在迫切的想要回府,想要见一见他的姑娘。
用手丈量丈量,她的腰是不是真的比会跳六爻的赵行首,还要细。
今日铺子上的人给她做衣裳送首饰去了,她心中可欢喜?
那些首饰虽不是他亲自选的,却是他亲口交代,要掌柜娘子挑选些清雅的,也适合她的身边,漂亮又不招眼。
但到底没有完全醉过去,酒精只是放大了他心中的那点隐秘欲望,并未让他完全失了智。
他先去内室自己的床上寻找,摸了个空,谢怀则脸上露出不太高兴的模样,想起了什么,才去了抱厦耳房,果然在小床上找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