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蝉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都快哭了:“说,什么?”
“不要以为我是因为什么喜欢,才选了你,你要有自知之明,进门之后,我会给你世子夫人该有的体面,可别的,你也莫要奢望,家宅不宁乃是大忌,你若整日争风吃醋挑事,我不会容忍你。”
孟秋蝉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她也是有点脾气的官宦小姐,便是谢怀则,也容不得他如此羞辱。
“世子这样说,为何还跟我家下聘,您若只要个听话的提线木偶,令择旁人岂不更好。”
孟秋蝉不过是想拿捏一下,摆摆姿态,谁知谢怀则只是看了她一眼,颔首:“可以,你不愿意,我现在就把人叫回来,这个人选也不是非你不可,京兆尹秦有安家的嫡出四小姐也合适,秦家乃寒门出身,身后无门阀支持,但其父乃五品,对我提出的要求,不会有什么意见。”
孟秋蝉现在真是哭都哭不出来了:“您聘已经下了,我爹也收了,现在又要收回,那不是退婚吗?”
谢怀则非常淡然,完全不像是谈论自己的婚事:“此事还未传遍京城,正式婚娶之前,你可以反悔。”
怎么可能反悔啊,这样的好事落在她头上,她一辈子都不敢想。
可是为什么,却跟想象中甜蜜的未婚夫妻,完全不同?
“我就是想要个听话顺从,不惹是生非的提线木偶,你若是做不到,现在就说,谢某绝不勉强小姐。”
孟秋蝉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咬着下唇,半晌也说不出其他话。
“我,我可以的。”
谢怀则很满意,点点头:“这一回是冰人提亲,后续聘礼还会陆续送到,这些财物,都可不必拿回谢家,我听说孟家情况不大好,你每次跟世家小姐们出游,积攒这身行头,怕是很不容易吧。”
谢怀则下巴抬了抬,直指她身上穿着的这件烟红衣裳,这衣裳虽也是云锦织缎,而且保养的不错,光泽度很好,可谢怀则一眼就看出来,这衣裳是个老演员了。
三次碰面,孟秋蝉三次都穿的这件,只是搭配的披帛、半臂不同,用了些巧思,给人感觉她就像没有在穿旧衣裳似的。
可无论怎么费心搭配,他一眼就能看出此女一衣多穿下的窘境,她的首饰,也多是辑珠绒花,好些都是料器,虽搭配得意,清新不奢华,然而谁家富贵小姐,没个宝石珍珠的凤凰簪?
他给卫婵的那件鲛珠簪,才叫形制简单,真正的低调却奢华,彰显财力。
只是稍微查一查,就能知道孟家窘境,孟家先祖的确配享太庙,可跟这位老祖相比,后人实在没什么出息,孟元的祖父好赌,竟在短短十年内,败光了家里的田产铺子,也就是孟元还算会读书,考了个举人,在国子监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