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晋荣的身体大不如从前,江粲和江淮已经很久没有回江府了。
每次江苡柔去寻他们,也总是见不着人。
这些人原本都是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依靠,如今要么身陷囹圄,要么变了脸。
江晋荣似是在为后事做打算,除了把江冉送走,还将名下的财产分成了几份。
所有子女,包括江苡宁都有一份。
江晋荣甚至匆匆为江苡柔订了亲,是个五品小官的庶子。
那人今年已经二十有六,至今仍然是白身。
江晋荣说,他已经详细地做了一番调查。那庶子虽然出身和才学都一般,人品却是一流。
江苡柔听着江晋荣的话,心中既觉得悲凉,又觉得好笑。
如果江晋荣真的如他所说的那般为她着想,就不会为她寻个五品小官家的庶子。
还是个二十六都没能考上秀才的废物。
什么人品一流,那是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银子使?
江苡柔心中委屈,这样的人,以前她看都不会看一眼。
她心中百般不愿,却又不得不从。
生怕惹恼了江晋荣,再也没有人管自己。
江苡柔不知道日后的路该如何走,每日都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困在噩梦里,迟迟无法醒来。
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得知谢宴青的婚礼日期,江苡柔在迎亲队伍必经的街上定了一个茶楼的雅间。
鼓瑟笙箫声中,谢宴青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面带笑意。
阳光柔柔地洒在谢宴青身上,他身姿如墨竹般挺拔轩昂,周身都仿若笼着光,恍若天人。
不知道是不是今日成亲的缘故,谢宴青原本冷清的眉眼变得温和了些许,不见往日的疏离。
江苡柔拿着杯子的手指骤然缩紧,脸色变得煞白。
脑中又浮现当年谢宴青要离开京城去西北时,她去找他的情形。
当时谢宴青在她面前抽出寒森森的剑,警告她不要去招惹江苡宁,否则他不会留情。
她甚至清晰地记得当时谢宴青眼里那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夷。
江苡柔不明白,明明她比江苡宁温柔上百倍,也更加懂得示弱。
为什么谢宴青对江苡宁百般好,却待她如此无情。
正是因为妒忌,她对江苡宁的那些排斥和厌恶之感,也慢慢地变成了怨恨。
那日在街上碰见谢宴青策马经过后,江苡柔又忆起了当年对谢宴青的关注,还有那些特殊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