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获悦仍旧不敢起身,她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或许是那个马夫。
又或许是那个瞎子离王。
也有可能是很久以前……
“杀就杀吧,不过是些下等人。”圣上无所谓着,“你不必如此惶恐,至少你不是那些穿越者,成天喊着人权和人人平等,起来吧,朕并不追究。”
李获悦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谢圣上。”
“开始吧。”圣上看李获悦起身后,点点头,“拿上剑,砍下去。”
李获悦颤巍巍捡起身旁的长剑,剑柄看上去花里胡哨的,吞口部分已经被磨损到看不清原本纹路,剑刃也并不锋利。
这是经常使用,但是没有好好维护的“花架子”剑,不是习武之人常用的。
所以,这把剑,是经常拿来虐杀那些穿越者吗?
李获悦缓慢挪动身体,转向了薛柔柔方向。
比起薛柔柔,李获悦才像是更害怕的那一方。
薛柔柔已经麻木了,如果不是因为有女儿还活着,她大概早就承受不住轻生了。
看李获悦拾起长剑,薛柔柔居然配合地从笼子里伸出了一条腿。
那条腿上伤痕遍布,看上去狰狞可怕,却是一条好腿,它还好好地长在主人的身上,让主人是一个健全的人。
“往下点砍,别砍着我动脉了,容易死。”
薛柔柔的声音带着嘶哑,语气平淡得如同念说明书。
她的声音似乎一直不是很好听,但所有的话,都很动人。
李获悦没有听全她和凉王的爱情,但知道,面前这个死气沉沉的女人,曾经是个博士。
之前的她,在知识的涛浪中,带着自信,一路过关斩将,最后拿到属于她的成绩单。
现在,她却被扒光了衣物,如牲畜一般关押在牢笼中,看着那些可能连书都没有读过几本的人,肆意地对她进行戕害。
不止身体的疼痛,更多的是心灵上的屈辱。
她会怀念那时候的自己吧?
李获悦还是扛不住思维的“惯性”,一天的时间,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改掉了十几年来的思考习惯。
她越是看着薛柔柔,心里的思绪就越乱。
不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穿越者会亡国,和面前这个女人有多大关系?
她又做错什么了?
她不过只是想好好谈个恋爱。
李获悦提起长剑,这花架子长剑还没有她平时训练时用剑的十分之一重,她却感觉抬不起来,剑尖在空中微微摆动,怎么也对不准那条腿。
“你会记得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