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认过独眼给的的确是能止血治疗的伤药,只是远不如以往她用的,细细给白榆被独眼伤到的地方上药。
看到他身下的“血洼”能猜想到他的严重性,但不如她想要替他上药,手背掌心都有伤口,只是长度不同,涌动的血让她无法为他上药,只能按压着。
可能是痛楚将白榆唤醒,“别哭”,他想抬起手,苦于被她按压着,嘴唇发白,却还在让她放心。
“你的手可怎么办?”江流景半垂眼皮,肩背为了给他止血耸起,却莫名能看到她低垂的肩膀。
白榆肩膀一动又停住,艰难地挪动起身,双手在她手下按着,为了让她安心笑了起来,尽管很难看,“没事,我以后要当掌柜、东家,手废了也无所谓,你没事就好。”
“你昨晚能逃的,不该带着我的。”
独眼他们不知道是他带她们逃跑的,他自己一个人完全可以脱身,只要把她放弃了。
“我不能将恩人抛下。”何况他还有事情需要她帮忙,父亲一生清廉不能如此挂在史书的耻辱柱上。
“不是,你不该随我被抓回来,你该去报官,如此我们还有一条生路,现下他们只怕会更加严密地看着,不让我们有逃出去的机会,而且你这身伤,谈何逃跑?”江流景嘴上说着责怪他的话,脸上却尽是愧色。
“我算过了,我跟林东家学了那么久,抓了我们去追另一人的人就会少,她可以去报官,而且我在来这之前就已经报过官,也让人传信给江府了,但总得有人陪着小姐,好让你没那么害怕。”
反正他早已习惯,他总觉得这样的人不该和他一样面对那些东西,她那么善良,现在的她也让他庆幸做了这个决定。
但她也没他想象中的那么弱,在她怀中发现干硬的馒头时他就有所感了,也如现在。
“你年岁比我小,理应也是我照顾你,你这是属于越权了。”血止住了,她低垂着头帮他上药,控制着力气轻洒,但粉末掉下,轻点重点并无所谓。
除了手上的,还有身上的,纵横交错,可见昨晚她昏去后,他面对多人围困不屈服才留下如此之多的伤痕。
独眼留下的伤药根本不够,且依他的伤势,势必会加重,甚至危及生命。
江流景替他上完药,背过身,顺便观测着门外,他们对她的确看管严了,现在门外都有人守着了,门外人听着她们里边的动静。
她先前所做的努力,可算是白费了。
先前慌张,没来得及看屋子里的情况,现趁着白榆穿衣间隙,她得以打量这间屋子,屋里布满灰尘,不似用来待客的客房,窗户用木板钉住,也就是说,她们能逃离的地方只有前面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