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眷挑眉看他,满是戏谑。
男孩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像是棵含羞草似的,碰一下就把脑袋低下去了。
沉眷轻啧一声。
怎么跟包子似的?
这么任人拿捏?
看来得下点猛药。
他伸手拽着小孩的脸蛋,一把将那颗脑袋提溜起来,强迫他抬头看人。
沉眷神色阴晴不定,声音也有些阴恻恻的,“你现在是我身边的人,不要随便把脑袋低下去,丢的是我的人,昂首,挺胸!”
脸颊软肉被人提溜着,男孩疼得眼睛都开始飙泪,嘴里却还是含糊不清地道歉。
“对,对不起。”
眼见着他又要将脑袋低下去,又在沉眷陡然冷冽的目光中将脑袋抬起来。
只是抖得像是风中飘零的落叶。
眼泪汪汪的可怜模样,让沉眷叹气。
算了。
还有时间,慢慢来。
十年的时间,就算老祭司选的不是这个孩子,他也能把他捧上圣子的位置。
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好的。
只有他培养出来的圣子才能为他所用。
苗疆培养圣子圣女,十年为一个周期。
若是这次再没有孩子能成功当上圣子或是圣女,十年后,其他寨子还是选人送来。
他每没有那个耐心陪他们耗下去了。
而选出圣子或是圣女的过程,要遭受非人的折磨,恨比爱更长久,更刻骨铭心。
这个孩子心中有恨,那就是支撑他熬过那些非人折磨的一项筹码。
不论这人是不是老祭司选的人,这个小孩都会成为苗疆唯一的圣子。
他不喜欢遵从规则,他要成为制定规则的人。
他转而牵上小孩的手,,不动声色地捏了捏他的手掌,笑得温柔。
“走吧。”
“阿爻,你饿不饿,我回去将西寨送来的那只鸡给你炖蘑菇好不好?”
顾爻愣愣地跟着沉眷向前走去,偏头看着自己被牵着的手,一种异样的温暖从心中升起。
好像又回到了父母没有死去的时候。
他们也是这样牵着他的手,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告诉他。
宝宝的眼睛很好看,不是你的错,宝宝是最好看的。
族中取名的长辈嫌他晦气,连个名字都没有给他取。
父母便亲昵地唤他“宝宝”。
可是后来……
他们都死了。
被人诓骗去了深山找寻能让他眼睛变得和常人一样的草药,死在了猛兽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