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鸡鸣破晓,东方天穹现出一线鱼肚白,冬日清晨的刺骨寒风,正在吹拂着庭院中的一树红梅,开得或红或白的梅花,摇曳下一树雪粉,纷纷扬扬。
却见万丈日光照耀在庭院当中,廊檐之上,可见雪花静静融化,滴滴答答,沿着屋檐的瓦片静静流淌,砸落在廊檐下石阶的条形青石上,溶化一道雪坑。
贾珩与妙玉用罢早饭,也不多言,离了栊翠庵,前往栖迟院。
在宗人府到来之前,他需要前往栖迟院,与甄兰和甄溪叙话。
这会儿,四四方方的厢房之中,姐妹两个围着一张桌子下着棋,甄溪捻起一颗棋子,那张娇嫩、明媚的脸蛋儿上满是青春靓丽的气息,此刻,神情专注。
“姐姐怎么愁眉不展的?”甄溪抬起灵气如溪的眉眼下,柔声问道。
甄兰略显凌冽和幽艳的明眸,柔波潋滟,笑道:“没什么,溪儿妹妹,该你走了。”
说着,捻起一颗棋子落在那棋坪上,“啪嗒”一声,带着几许清脆。
甄溪嗔怪说道:“姐姐拿的是我的棋子。”
甄兰:“……”
好吧,她真是糊涂了。
“姐姐这是怎么了?”甄溪那张端丽玉颜现出诧异之色,抿了抿粉润唇瓣,问道。
正在教雅若练字的探春,转过螓首而来,轻笑了下,道:“还能是什么?为着郡王侧妃和诰命的事儿心不在焉的。”
甄兰面上神色倒也不为所忤,声音娇俏和柔腻几许,道:“我当然要想着了,也就三妹妹心志要强,如男儿一样,这般大年龄了,也不出阁。”
探春闻听此言,玉容倏变,芳心涌起恼羞成怒,呛道:“我不嫁人,你管得着我吗?”
甄兰柳眉挑了挑,轻笑了下,道:“我当然不用管,又不是我没嫁人。”
小丫头还想给她斗,怎么可能斗得过她?
她这个小姑子,真当她不知道心里在打着什么主意?
可惜同族不婚,除非一辈子没名没分跟着他,而且还要忍受外界的风言风语。
这可不是栊翠庵中的出家人。
正在两人甄兰与探春斗嘴之时,一个衣衫明丽、身形窈窕的丫鬟,迈过廊檐而来,道:“姑娘,大爷来了。”
说话之间,可见蟒服少年举步而入。
甄兰起得身来,明眸带着几许欣然之意,唤道:“珩大哥,你来了。”
贾珩点了点头,看向正在下棋的几人,问道:“你们几个,下棋呢?”
说话之间,行至近前,在一方绣墩上落座下来。
这会儿,甄溪从漆木软榻上下来,来到桌案近前,提起茶壶,给贾珩斟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