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肚子里怀的是他的长子,这人怎么这般敷衍?
甄雪与甄晴叙话之时,早已屏退了女官和嬷嬷,故而不惧别人目光注视。
见着甄晴眉头蹙着,目中见着嗔怒之色,贾珩伸手抚了抚甄晴的眉头,说道:“你最近倒是别动不动就生气的。”
说着,暗影欺近,噙住丽人浓烈如火的桃红唇瓣,安抚着一颗渐渐敏感多疑的心。
过了一会儿,甄晴霞飞双颊,眉眼之间的幽怨之气早已不见,目光盈盈如水地落在贾珩脸上。
贾珩伸手轻轻抚着甄晴的小腹,温声道:“这次过来主要是看看你,再一个就是我在这三五天就要返京了。”
赶紧回京封侯,开启一段新的篇章,他比有些人都着急。
甄晴面色讶异,问道:“你最近几天要返京?”
虽然上一次贾珩说着回京,但甄晴还以为要一段日子,还能多陪着自己一段时间。
贾珩道:“就在这几天,到时候就不过来给你告别了,那时候要安排一堆事儿了,实在走不开。”
他回京之前不可能单独过来给甄晴告别,那样就太过让人瞩目了。
甄晴弯弯秀眉之下的妙目之中,现出依依不舍,但也知道贾珩的正事重要,轻声道:“其实有件事儿要和你商量。”
“什么事儿?”贾珩轻轻堆着丽人的雪人,附耳说道:“你说吧。”
其实,真不是喜欢动手动脚,他如果不这般,磨盘估计还不高兴,觉得自己腻了她,然后又开始疑神疑鬼。
孕妇的情绪有时候就是敏感的,尤其是此刻的甄晴。
甄晴玉容微微清冷几分,低声说道:“他那天过来……和我闹翻了。”
说着,丽人简单将经过叙说了一番,当然女人总是澹化自己的过错和责任,对楚王的过错添油加醋,目光幽冷如冰,低声道:“我没想到他竟那般绝情,这是见我们甄家倒了,我又没了淳儿,这才变成这样。”
说到最后,心头也有委屈和愤怒。
贾珩一时默然,也不知如何去说,此刻两人已有了极大的隔阂,根本不需要他挑拨就已名存实亡,分道扬镳。
他总不能说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体谅和宽容?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那可就太搞笑了。
贾珩想了想,宽慰说道:“你也不要总是想着这桩事儿了,对你和胎儿不好,总要往前看,不要总是发火,别动着胎气了。”
“我就是觉得不值,这些年,如果不是因为他,家里会这么快的败落下来?”甄晴轻声说着,一双白皙如玉的纤纤柔荑,轻轻环住贾珩的脖子。
那宛如玫瑰的唇瓣主动与贾珩亲昵着,那双狭长、清冽的美眸之中似有痴迷之色涌动,轻声说道:“我会留意的,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
以后她还要给子玉生孩子,让那人帮着子玉养孩子。
丽人美眸中冷芒闪烁了下,心头发狠想着。
贾珩伸手将甄晴垂落耳际的一缕秀发撩至耳后,道:“你心头有数就好。”
甄晴说着,看了一眼甄雪,眨了眨眼问道:“你和北静王去了崇明沙,怎么样?找到机会了没有?”
偷天换日,瞒天过海的计策原本就是甄晴出的主意,自然也关注着贾珩与甄雪的进展。
贾珩轻声说道:“水溶说明天晚上要在府上一同吃个饭,就在那天,雪儿没有和你说?”
说着,抬眸看向一旁的甄雪,轻声说道:“雪儿,别站在哪儿了,过来歇歇吧。”
因为有潇潇在外间放风,甄雪也不用总是站在一旁看着,但回去以后,估计又要挨着潇潇的冷嘲热讽。
自从与潇潇在一块儿后,潇潇现在管他管得很严。
甄雪那张温婉柔美的玉容上,神色就有些不自然,轻声唤道:“子玉,你和姐姐说话就好了。”
话虽是这般说着,但仍是搬着一个绣墩坐将过来,将事情经过与甄晴简单叙说了一遍。
甄晴面色就有几分古怪,低声道:“这……这怎么还能这样?唉,子玉你何不答应了他,这样也不用多费波折了。”
这岂不是正中下怀?
贾珩沉吟片刻,说道:“我考虑过,那样的话并不太好,容易有着后患,国家爵位传承事关国家名器,不可小视。”
那样的话,就相当于他就落了把柄在北静王手里,换句话说他落入了北静王的节奏之中。
甄晴想了想,也明了其中的关要,点了点头道:“那这样也好,不用担心受得要挟。”
“不说这些了。”贾珩伸手拥住甄晴和甄雪,道:“好久没和你们两个在一起这般说话了。”
闹了一会儿,甄雪按着贾珩的手,脸颊羞红如霞,颤抖说道:“我和姐姐都有孕在身,服侍不了你。”
甄晴却美眸闪了闪,压低声音说道:“妹妹,别的服侍法子也是有的。”
她就要在这府上服侍这个混蛋,让那人每次过来寻她,都恍若有他在身边儿一般。
贾珩凝眸看向甄雪,轻声说道:“雪儿。”
以往甄雪比较害羞和保守,大多数时候都比较被动,甄晴的各种骚操作,甄雪是一个都没有学到。
甄晴拉过眉眼间羞涩不胜的甄雪,轻声说道:“妹妹,他这一走可就两三个月不回来的,你就不念着?”
甄雪芳心微颤,目光失神片刻,玉容彤彤如霞,“嗯”了一声,支支吾吾道:“那我…我听姐姐的。”
贾珩此刻坐在床榻之上,沉静而幽远的目光从一艳冶、一温婉的脸颊挪开,望着墙上悬挂的一副中堂画,心头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怪不得潇潇嘴边时常挂着甄家妖妃,这真是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
其实晴雪有孕,留在金陵于他而言甚至还是一桩好事儿,不然长此以往,谁都顶不住。
崇平十五年的南国冬天,刺骨凛冽的西北风呼啸不停,庭院中那棵枝干遒劲的梅花树在寒风中宛如墙头草一般左右摇曳,风声似吹动起嫩绿枝条根根抽出,再有几天就是二十一节气当中的小雪。
黄河都有可能结冰,那时候就不好行船了,是得尽快回去了。
许久之后,贾珩起得身来,整了整衣裳,来到小几之上,提到茶壶斟了两杯茶,递将过去。
天一冷,人就容易着凉感冒,鼻涕也就多,还是得多喝开水。
甄晴似受了风,剧烈咳嗽几下,妩媚流波的美眸不由瞪了贾珩一眼,恼怒地过手帕。
丽人光洁如玉的下巴之下,那修长玉颈的喉头滚动了下,接过茶盅,将茶汤饮尽,暖流流向四肢百骸,正如贾珩所言,这时候的金陵,天气有些冷了。
甄雪那张温宁如水的玉颊早已羞红如霞,颤抖着手拿过茶盅,喝了一口,嗔恼不已地看向甄晴。
姐姐也真是的,自己弄不了,刚才又捧着她的脸分了过来。
她可算是知道以往回去为何都是涨涨的了。
甄晴妩媚流波的美眸凝视向甄雪,抿了抿粉唇,轻声说道:“妹妹,天有些冷,喝口茶暖暖身子罢。”
甄雪玉颜酡红,似是嗔恼,似是腻哼了一声,小口喝着茶,看向外间的苍茫如晦天色,说道:“看着天色,过几天要下雪了吧?”
甄晴轻笑说道:“再有几天就是小雪季节,但南方未必下着,北面就不知道了,但愿别结冰了才好。”
贾珩看向正在议论着的两人,面色顿了顿,轻声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你给雪儿说说看明天晚上怎么布置,别耽搁了正事。”
甄晴美眸流波地看向那少年,柔润目光中满是依依不舍,柔声说道:“你放心好了,我等会儿教教她怎么用计。”
刚才就是她在教着妹妹,妹妹还是太笨了。
贾珩点了点头,再不多言,神情默然出了厢房。
陈潇玉容如霜,冷冷看了一眼少年,清哼一声道:“走吧。”
又将她先前的话抛之脑后,又跟那两个妖妃胡闹。
贾珩也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潇潇,回去吧。”
与陈潇一路无话地返回宁国府,已是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