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明知故问,她可不想让一个屋子都是……
贾珩清咳了下,拉过黛玉的小手,说道:“妹妹,再过一段时间就过年了呢,我还需往金陵去一趟。”
他自是没有忘记答应过甄晴的事儿,但怎么也要在月中左右,而且还要寻个由头。
黛玉抬起螓首,心底讶异道:“珩大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年前怎么还要去金陵?”
贾珩接过黛玉递来的茶盅,放在几桉上,说道:“江南大营那边儿,我还有些不放心。”
黛玉柔弱依依的目光见着疼惜,轻声说道:“珩大哥一回来就开始忙碌着,来来回回奔波,我瞧着都累。”
“现在辛苦一下,将来才好娶着妹妹。”贾珩轻笑说着,凑至近前,亲了一下黛玉香嫩的脸颊。
然而却见那少女躲闪了一下,然后凑到贾珩嘴边儿,印了上去。
贾珩:“……”
“妹妹,你……”贾珩推开黛玉,低声道:“不可胡闹。”
黛玉真是学坏了。
黛玉一张妍丽、明媚的瓜子脸已然嫣红如血,显然方才之事于少女而言也有许多惊世骇俗,腻哼一声,星眸微垂,低声道:“我这也是……给珩大哥学的呀,投桃报李。”
让他好几次这般戏弄她,哼……
贾珩一时语塞,轻轻捏着小羊的琼鼻,轻声道:“就属你伶俐。”
黛玉将螓首靠在贾珩怀里,喃喃道:“珩大哥,以后有时间多陪陪我呀。”
贾珩轻轻抚着黛玉的削肩,低声道:“嗯,我会的,妹妹那时别嫌我烦才好。”
两人玩闹着,贾珩轻声道:“天色不早了,那妹妹等会儿早些歇着,明天我还有些事儿,晚一些再来看妹妹。”
他也担心与黛玉待得久了,容易干柴烈火,一点就着。
“那珩大哥路上慢点儿。”黛玉宛如春山郁丽的罥烟眉下,熠熠妙目中仍有不舍。
贾珩说着,提着袭人递来的一只灯笼,离了潇湘馆,这时已是戌初时分,没有返回栖迟院,而是出了大观园。
前往外书房,陈潇早已睡醒过来,用罢饭菜以后,拿着一本书看着。
忽而听到外间熟悉的脚步声。
“潇潇,你醒了?”贾珩步入厢房,看向那神情专注的少女,轻声说道。
此刻少女并未穿飞鱼服,而是换了一身青色袄裙,柳眉星眼,身形窈窕,如果不是面如清霜的话。
陈潇放下手中的一本书,正是贾珩的三国话本第三部,冷声说道:“有个人让我等着晚上说话,现在都没来。”
贾珩面色有些不自然,说道:“刚刚在园子里耽搁了。”
黛玉其实还好,他这边儿用的时间长,没少累着黛玉。
陈潇也懒得刨根问底,皱眉道:“你要和我说什么?”
贾珩行至近前,看向少女,冷声说道:“这些年太原的王承胤、大同的蒋子宁,两家一边儿向着草原走私,赚取非法之财,一边儿克扣军饷,贪墨国帑,两人都有可罪之处,等明年元宵一过,我就前往二镇查办,你说从哪儿入手为好?”
陈潇闻言,面上现出思忖,抬眸看向少年,道:“这两镇精兵加起来有十多万人,不好对付着。”
贾珩近前,沉声道:“我自是知晓,我现在想如是大张旗鼓带着兵马,只怕这两家就有了警惕,提前应对着,但如是轻车简从而去,也会拖延时间。”
他的势力范围还是京营,前往边军,如果与边将发生冲突,需要时间寻找突破口。
陈潇想了想,清声道:“还是得分化拉拢才是,两家虽然同为边镇将门,但并非铁板一块,此外还有别的军将也未必有胆子和朝廷作对。”
贾珩走到少女近前,拉过陈潇的素手,一下子拥在怀里。
潇潇个头儿是真高挑,也不知能不能一字马,习武之人身段柔软如柳,应该是可以的。
陈潇秀眉蹙了蹙,皱了皱玉梁,清丽如雪莲的玉容顿时冰冷如霜,说道:“你这是从哪过来的?什么味道?”
既有酒味,也有别的……
贾珩:“……”
潇潇可是太熟悉一些靡靡之味,毕竟当初全程旁观了他不知多少次,估计都能辨别出来这是谁的。
“你要不猜猜是谁的?”贾珩心头微动,凑到少女耳畔,打趣道。
“你,你混蛋!”陈潇恼羞成怒,给了贾珩一肘子,挣脱开少年,冷声说道:“一身的脂粉浮浪之气,别抱我。”
说不得那张嘴刚刚不知伺候了谁的污秽之地,从身上的香囊气息,好像是那个林家姑娘的?
“我都不嫌弃你,你还嫌弃上了。”贾珩轻声说着,但也没有再近前,又道:“刚刚已经让准备着热水了。”
说着,来到几桉近前,提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陈潇看向那喝茶的少年,定了定神,正色说道:“大同和太原,你是要及早处置,否则女真南下之时,带着兵马过去也好,否则,都知道你来者不善,再逼反了边军,将来就不好办了。”
贾珩默然片刻,说道:“带兵马的名义其实不难,只要说检查兵备,抵御虏事,先带神枢营的骑卒过去,以备不测。”
陈潇道:“以骑卒先行过去弹压局面,再整饬军务,倒也可行,但大同那边儿怎么办,你在太原一动手,大同那边儿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肯定要有所动作,如是激起哗变来,就更为棘手了。”
贾珩沉吟说道:“那就两手准备,同时进行,太原这边儿弹压住局势以后,我亲赴大同,拿下大同总兵等相关人等,夺其兵权!”
陈潇清眸闪了闪,而后,赞同道:“这样也行,只是你轻车简从前往大同,有些行险。”
贾珩道:“如不能尽快解决二镇,使女真有了可乘之机,那时更为行险,现在必须以雷霆手段处置二镇。”
这种计划,也就只能和陈潇商量一番,旁人都无法给他出着主意。
陈潇面现思索,心头犹豫了下,打定主意说道:“大同那边儿有个将校,是父王早年的部将,到时我陪你一同过去。”
贾珩看向陈潇,点了点头,笑道:“那正好便宜一些。”
而在这时,晴雯在廊檐外的娇俏声音传来:“公子,热水烧好了。”
贾珩道:“我去洗澡了,你等会儿也早些歇息吧。”
“我下午睡了,不是太困,把你写的话本看看。”陈潇扬了扬手中的三国话本,然后又坐在太师椅上,开始就着灯火,翻阅着三国话本。
廊檐之下,寒风吹拂着一排排气死风灯,沙沙之声不绝,而灯火通明的厅堂中传来“哗啦啦”的麻将声音。
秦可卿正在与尤二姐,尤三姐、尤氏打着麻将,而凤姐也没有走,也坐在可卿对面。
冬夜天长,回去以后也是独对空床,反而在这儿还能热闹一些,见着一个正常的男人。
“大爷过来了。”宝珠欣喜道。
贾珩换了一身衣裳,挑开薄棉褥与竹节捆制而成帘子,举步进入厅堂之中,目光掠向正在打着麻将的几人,笑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着?”
秦可卿笑了笑道:“就玩这最后一把了。”
说着,将牌桌让给一旁的尤氏,起身迎去,问道:“夫君,园子里忙完了。”
她还以为夫君要在园子里过夜呢,嗯,还知道回来。
贾珩点了点头,不欲深谈,而是轻声说道:“可卿,天色不早了,早些歇着,明天得早起,还要去岳父家呢。”
秦可卿愈见丰熟气韵流溢的脸颊转而看向尤氏,美眸盈盈如水,说道:“尤嫂子先陪着她们玩着。”
尤氏偷瞧了那少年一眼,心思千转来回,说道:“那你去罢。”
这时,尤三姐笑了笑道:“一条。”
凤姐艳丽玉容上笑意繁盛,纤纤素手拿起麻将块儿,道:“碰。”
说着,拿过放在麻将块儿上的幺鸡,然后又打了一轮牌,而后,轻声道:“自摸清一色,湖了。”
贾珩瞥了一眼凤姐,不知为何,心头有些古怪,又是幺鸡,又是自摸清一色的。
这时,秦可卿已经在瑞珠的侍奉下系好披风,说话间,与贾珩出了厅堂返回厢房,屋内精美烛台之上蜡烛燃着,烛火随风摇曳,室内灯火通明,地龙的热气充盈室内。
秦可卿美眸莹莹如水,问道:“夫君,明天要和爹爹说什么?”
贾珩道:“河南出产煤炭的事儿,工部先前不是成立了个煤炭司,其实山西也有不少,我想着将此物准购于市,让百姓皆可用上平价之煤。”
比如大同、太原都有煤炭储藏,如果输送边军,起码能减少很多军需运输之事。
这个蒸汽机,他是真的搞不出来,但可以给那些善于发明的匠人提供启发,比如水蒸汽可以将东西,如果驱动传轴能不能推动做功。
秦可卿在宝珠的侍奉下洗着脚,嫣然一笑说道:“如果真的能将煤炭使普通百姓使用,那真是利国利民之举了。”
夫君在外面忙的都是这些国家大事,那些儿女情长反而是不值一提了。
贾珩去着靴子,说道:“但开矿也有不少难处,所以要和岳父大人好好商量商量才是,咱们府上平常做饭也能用着煤炭。”
现在京中家家户户煮饭用的还是木材多一些。
秦可卿洗了脚,脱着身上的华丽衣裳,脸上见着恬然之态。
贾珩也去除了衣裳,放下挂起的金钩,红色帷幔将外间橘黄烛火隔绝于外,只有如麝如兰的幽香在芙蓉帐中氤氲而起,在这种环境中甚至带有几许催情之效。
借着从帘幔缝隙透来的一缕微光,贾珩看向那国色天香的丽人,轻声道:“可卿,你这个月的月信留意着。”
“啊?”秦可卿愕然了下,芳心深处惊喜交加,说道:“那我留意一下。”
她这些年,都是信着夫君的,既然夫君说给她一个孩子,那就应该有着。
贾珩道:“好了,不说了,咱们睡觉了。”
说到,拉起被子,凑到丽人那柔润微热的唇瓣近前,噙住两瓣桃花,恣睢掠夺,风卷残云。
现在还没到中年夫妻亲一口,晚上噩梦做一宿的地步。
秦可卿那愈见艳丽的玉颊微红,与贾珩闹了一会儿,气息就有散乱,娇躯柔软一团,依偎着贾珩怀里,口中却不饶人,腻哼一声,轻笑道:“方才夫君去园子里,没有尽兴?”
那些黄毛丫头,她还以为有着什么能耐?
“她们还小,早着呢。”贾珩拉过秦可卿,堆着雪人,的确是没有可卿的年龄大。
帷幔之外,一方漆木高几的红烛彤彤而明,庭院之中,一轮冬月皎洁如银,照耀在朱红黛瓦的宁国府,灯火几处亮起,又几处熄灭,风声吹拂于屋瓦之间,发出阵阵时长时短的尖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