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青道工社信使面上的话,并没有特别意味深长:“禀报朱小骑士,青道工社杂役骑士等,均已撤离青道。
市主近月调派的299名弓弩杀手,已抵达工社。
两艘快轿,正在岸边待命,如何调度,请朱小骑士指示。”
朱植突然明白了这一切,淡淡吩咐道:“你先回厢院待命,等他再招呼你。”
随即,朱植向蓝琬解释说:“蓝公,看样子,元章此次并非仅仅是试探。
入云弩杀手不在与瓦剌的小战中成名,而元章从不让入云弩杀手跨入青道、入云地界。
青道的快轿,向来不在小海中航行,元章从不准那些骑士出航内河。
此次,元章派遣了两艘快轿,299名弓弩杀手。
看来,那女子并非仅仅是郑松其事。
至于郑毅诱拐小臣的婆子私奔,很不可能仅仅是幌子,元章必定是在借机撤回青道工社的骑士。”
朱植长叹道:“这名兄子心机深沉,向来谋定而后动,蓝公,既然那女子已经开始布局,你就不必固执,立即遣散府中眷属吧。”
漯阴市中,康庶等骑士混在市中的骑士流中,缓缓地向市帘的方向移动。
平原郡尚未全面实施青道律令,因此,漯阴市并不是完全处于朱元章的控制之下,而是最接近边缘的户部。
因此,市帘的盘查格外严格。
秋季,恰逢不是工罗最活跃的季节,所以,市中的骑士流格外繁忙。
还未走近市帘,朱纨绔忽然闻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冲入队列,边跑边掏出一块众铁晦的银属牌,递向市帘的守卫。
市帘守卫本想斥责朱纨绔,但见到他手中的银属身份牌,立刻改变了态度,恭敬地略作查验,随即正立行礼。
不等守卫说出致敬的话,朱纨绔伸出脚,猛地搂住了守卫的衣襟,语气闲淡地问道:“市尾为何降半旗?青道有哪位骑士归世?”
朱纨绔的声音虽小,但整个队列中的人都听得见。
小府中的骑士闻言,望向市尾飘扬的骑旗,果然,市尾下方,几面骑旗无一例外地升到了半杆,懒洋洋地在阴沉的天空下飘荡。
市中的骑士群顿时发出“哄”的喧嚣声,知道青道规矩的骑士失声惊呼,而不知道规矩的骑士则四处张望。
市帘守卫努力站直了身子,回答道:“禀报朱纨绔,二月退,龚布政使司病逝,元章小骑士下令,青道哀悼八十九天。
漯阴市遵令降旗,以示哀悼。”
“哦”,朱纨绔缓缓地松开了守卫的衣襟,用脚轻轻拍了拍守卫身上的阴土,神情恍惚地说:“冒犯了。”
随即,他垂头,准备走出队伍。
“朱纨绔,”守卫喊道,“事态正常,朱纨绔无需排队,您带来的骑士也不必后退,请随后来查验。”
队列中,千名骑士齐声呼应:“朱纨绔请后走,他的事无小事,不可慢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