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成为一个说话有份量的人。
这样即便有那天,温时宁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说直白点,即便去击鼓申冤,也得有人说得出来,写得出来才是。
可谁知道,时宁的命运会是这样的。
柳氏叹声:“那傅二爷是个好人,他不会亏待时宁的……若不是二爷相助,砚儿根本不会有机会拜到虞老门下,也不可能有今天。”
言下之意,楚砚若再惦记温时宁,那就太不是人了。
初心不得不改,这泼天的富贵荣华,要来还有什么意义?
母女二人一声接一声的叹,倒把喜悦给冲散了。
方大壮说不上话,只管逗着小安安玩。
楚砚坐在一旁,心事重重,默不作声。
柳氏有些担心他,轻轻唤了声:“砚儿,你自己怎么想的?”
楚砚回神,苦笑说:“母亲,阿姐,事到如今,我怎么想不重要了。”
圣上赐官,难道还能拒了不成。
且不说辜负了多年苦读,若是惹恼了圣上,扣一个欺君的罪,全家都得跟着遭殃。
楚砚强撑起笑意:“我多年苦读,为的就是今天……放心吧,我会事事小心,不求荣华富贵,但求问心无愧。”
柳氏心里愁楚更深。
人心复杂,朝堂诡谲,难就难在问心无愧。
“也不知道时宁他们怎么样了……”
到底是大喜事,柳氏不愿意再泼冷水,吩咐楚砚:“你记得给时宁和二爷去封信,让他们也高兴高兴。另外告诉时宁,等过些日子,你迁了府邸,我就去看她。”
楚砚说好。
乌月巷没待上两天,巷子口就被围的水泄不通。
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柳氏坚持不收礼,方大壮的肉铺便成了香饽饽。
每日刚出摊,所有东西便一抢而空。
吓得方大壮摊也不敢摆了。
楚砚烦不胜烦,趁着夜黑风高,偷偷跑去了虞府。
虞老见他满面愁容,失笑:“有史以来,三元及弟,少之又少。”
“如此光宗耀祖的大喜事,若是旁人,或许早已喜形于色,欢呼雀跃。你倒好,弄得像大难临头似的,有辱文人风骨啊!”
楚砚惭愧一拜:“学生惶恐,还请虞老赐教。”
虞老苍老的面容上,浮现出经历沧桑洞察世事的宁静从容,缓缓的道:“谁也不是生来就会做官,只要初心不改,管它是激流还是险滩,皆能从容应对,不失其志。”
“若非要为师说道一二,那我便叮嘱几句吧。”
楚砚端正姿态,洗耳恭听:“学生悉听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