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顾清语敛去泪光,语气坚决道:“好,为了这个家,我可以嫁!但是,我有条件……”
这是最后的机会,可以狠狠剜他们的肉,她绝不手软。
巳时二刻,侯府接亲的马车缓缓停在了顾府的大门外,周围也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顾家上下,紧赶慢赶,总算没了误了吉时。
顾清语穿着大红喜服,顶着沉甸甸的金冠,身上环佩叮咚,珠光宝气,尤其是胸前那串孔雀蓝翡翠珠链,华丽夺目。那些搀扶在她左右的人,个个神情紧张,仿佛她是一件精致易碎的名贵瓷器,容不得丝毫马虎。
拜别爹娘的时候,顾清语一边行礼一边把手里的锦帕攥得死紧,指节用力到泛白。
这一别,只当是诀别了。
顾永康仍是沉着脸,苏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疼地望着顾清语胸前的翡翠珠链。那是她娘家传下来的,传了三四辈子,本该留给顾清欢的,却被顾清语给夺了去。
不止如此,那孩子今日疯得可怕,狮子大开口。不仅要了她的传家翡翠,还要了汇通银号的五百两银票和西南城郊的二十亩田契。
坐上喜轿,顾清语缓缓长出一口气,嘴角的伤口还隐隐作痛。
外面吹吹打打的热闹,落入她的耳中,只觉吵闹。
半个时辰后,永安侯府到了。
花轿过门落地,稳稳当当。
顾清语盈盈下轿。
和前世的胆怯拘谨不同,今儿的每一步路,她都走得优雅缓慢。
不管侯府待不待见她,她也是明媒正娶过来的二奶奶,身份堂堂正正。
周檀绍好歹还有半年的命,她总能想到脱身的办法。
不过,周檀绍从新婚起,他就和她分房而睡,直到病逝,他们都尚未圆房,这无疑是对她最大的不利。
顾清语咬紧牙关,暗暗思量。
周檀绍死不死不重,可她不会一辈子留在侯府受人欺凌。
要么他给她一纸和离,还她自由。
要么她自己拼上一切,踏平侯府闯出去!
侯府之大,令人惊叹。
三进三出,东西对称。
毕竟是祖上几辈子的功勋修回来的体面,一砖一瓦,古朴肃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