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冉,媛儿,你们两个是我在这世间最爱重、最在乎的人,我又如何、真的舍得怨怪你们呢。”白起强颜欢笑着,眸中隐隐已有泪光闪烁。
我的心好似被密密麻麻的针尖扎着,泛起了阵阵酸涩与疼痛,我终究还是伤害他了,伤害了在这个时代里,对我最赤诚、最不求回报之人。
“叔白,千言万语、唯有一句抱歉能对你说,我们依然还是生死相交的至友,对吗?”
我的眼泪也扑簌簌的落了下来,哀伤翻涌,他于我而言,又何尝不是我最珍惜、最不愿失去的好友呢!
“媛儿你可知,当年本该去赵国接引你入秦的人是我,可因为秦赵交兵在即,我临时受命去了沁阳与赵寇斡旋,这才请了阿冉代劳。”白起沉浸在往事中喃喃说着。
“若是当时,第一个与你相遇、第一个向你表明心意的人是我。”他悲痛的望着我,固执而又坚定地问道:“现在与你并肩而立的,还会不会是阿冉?”
我沉默了,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叔白的问题。若那时惶惶不可终日的我,率先遇见的是温柔体贴、不被制约的叔白,我又还会和阿稷与魏冉纠缠不休吗?
大概不会吧,不同的环境下会产生不同的心理,从而导致不同的选择,或许那时的我,会为了渴求安稳而接纳叔白也不一定。
可世事无常,我率先遇见的、偏偏就是魏冉。
即便与阿稷产生了一段年少轻狂的露水情缘,也终究还是拨乱反正、不可控制地爱上了那个让我哭、让我笑、让我夜不能寐、让我忧思不已的傲慢之人。
桌案下握着我手的掌心,让我感觉到了万分充实与眷恋。
这世上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和或许,事情发生了便是发生了,从来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叔白,我无法回答你这种假设性的问题,但此时此刻的我、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人、究竟是谁。”我轻声对叔白说着,缓缓将被握住的手,与他十指紧扣。
感受到身旁那道炽热目光,我知道此生的我,再也逃不掉了。
可那又如何呢,我从来就没想过要逃,即便眼下他所拥有的一切地位和权利,在不久的将来都会支离破碎、土崩瓦解,我也誓必要陪在他身旁,直至走到生命的尽头。
“罢了罢了。”白起苦涩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我所求的,不过是你能幸福快乐的稳度一生,至于陪伴在你身旁的那个位置,我早就不奢望了。”
“能是阿冉,只会让我更加放心而已。”他端起酒樽敬向魏冉:“阿冉,你对媛儿的心意,我一直都是知情的,可我却将这件事情瞒得密不透风,从来没想过要告知于她。”
“这是我的贪念与私心,作为兄弟,你并不亏欠我什么,反倒是我有愧于你。”
“就像你说的,咱们杯酒解怨、互诉衷肠,龃龉过后、一切如旧。”白起的神色虽还是落寞,却已然尊重了我们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