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应了一声,接着朝我伸出了手。
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手放了上去。
相携着回到中庆殿落坐后,我吩咐候在门口的婢子去取了两坛好酒。
“媛儿不可饮酒的。”阿稷温声劝着我:“还是以清茶或者甜汤代酒吧。”
“无妨的。”我付之一笑:“又不是日日都饮,偶尔一次不碍事的。”
“况且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坐下来开怀畅饮了,阿稷就别扫我的兴了。”
“依你依你。”阿稷笑道,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我凝望着他溢满欢喜的双眼,轻声附和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来吧!满上!”我将酒樽倒满,端起一盏递给阿稷:“这一杯,就敬我们随风而逝的往事吧,那些所有好的、不好的、愉悦的、不愉悦的,今日过后,阿稷都尽数忘记了吧。”
“好,我们都尽数忘记,从头开始。”阿稷爽朗地举杯一饮而尽,接着忽然落下泪来:“媛儿,我终究是等到你想开的这一日了。”
“不仅我要想开,阿稷也要想开才是。”我同样流下泪来:“人生不过短短几十载,以后你不管是处理国事还是家事,都要有劳有逸,照顾好自己才行。”
“我知晓你胸怀天下心系万民。”我再次替他满上酒樽:“这一杯,祝你能成就霸业睥睨六国,受百世万众之名扬千古。”
“这世上,唯有媛儿能深懂我心。”阿稷眼中的欣赏更浓,毫不迟疑地饮尽杯里的酒。
我长吁一口气,也紧跟着仰头喝完手中清酒。
“最后一杯,我想问阿稷一个问题。”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我兄白起,现下身在何处?”
阿稷的神情有瞬间地怔愣,反应过来后不自然地闪烁其词:“他出走时未曾言明要去往何处,想来应该也是东行了吧。”
“东行。”我沉默了几秒,低下头去:“东行好啊,东行便东行吧。”
“媛儿,你不能再喝了。”阿稷拿过我手中的酒杯:“此酒性烈浅尝即可,多饮恐会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