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栩又转过身来,耐心解释:“估计是你们听错了,别人说的是江栩团队和梁屿川团队,但可不是我啊!
你们知道的,集团那边申请专利成功之后是有奖金的,但是白筝又是实习生,不符合奖金申报资格。
所以上报的时候我们就用的团队的名义,不过专利持有人明明白白地写了是白筝和梁屿川。
我估摸着大家七嘴八舌地传来传去,也没说清楚。”
江栩的话音一落,三位大姐脸上都面露喜色。
黄燕不自觉地转头看了看床上。
“我滴个乖乖,小白妹子这也太厉害了!怪不得是咱江工看上的人呢!”
“就是就是,这么年轻,就能搞出这样的发明,小白以后肯定能成为和江工一样厉害的工程师!”
几人压制着声音里的兴奋,却还是被装睡的人听了个十全十。
从震惊、到感动、再到羞愧……
白筝仍然保持着僵硬的身体,眼泪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处汹涌而出。
液体流进耳蜗,听觉开始变得沉闷,白筝却仍然听见江栩嘱托大姐们帮忙照顾自己。
门终于关上,隔绝了外界所有的热闹与纷扰。
白筝的心中恰如暴风雨中的海浪翻腾,时而将她掀至最高点,感受失重的恐慌,时而又将她狠狠拍打至岸边,感受被击打的疼痛。
她终于轻轻翻了个身,将自己蜷缩在一起,用力地咬住自己的拳头,狠狠地抽泣起来。
手背上传来的疼痛,像是在提醒她,她是一个多么不堪的人。
对于一个从来引导、信任、包容、支持她的前辈,她在生活上嫉妒别人,在工作中怀疑别人……
愧疚感铺天盖地地包围了白筝,让她甚至没有勇气冲出去和江栩说一句对不起……
这漫长的一夜,项目部的宿舍一角,格外静悄悄。
有人在忧心、有人在奋进、有人在惆怅。
晨曦微露,天光初亮,大家从睡梦中苏醒,开始了新一日的工作。
一整夜都睡得迷迷糊糊的白筝,模糊之中听到姐姐们起床洗漱的声音。
太阳穴的疼痛让她没有选择睁眼,但更多的,是她主动选择了逃避。
明目张胆地睡到了日上三竿,白筝感觉腰酸背疼,实在不敢再躺下去。
她下床洗漱,一边刷牙,一边对着床头挂着的镜子发呆。
镜子里,她的双眼高高肿起,像一个成熟的核桃。
她吞吐着嘴里的泡沫,感觉自己可悲又可笑。
拍了拍两把自己的脸,想让自己精神一些,却发现几乎起不到什么作用。
看了一眼手机,很快就要到午饭和午休的时间点了。
她不想身在人群之中,更不想被人询问状态,于是选择戴上帽子,独自出门去了。
项目部里有许多日常往返维多镇、利达市甚至周边城市进行采买劳作的车辆。
白筝寻了个眼熟的工人,攀谈几句之后,以自己要出去买东西为由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