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范闲是谁的儿子?”
京郊一处别院内,李云睿的双眸倏地睁大,紧盯着跪伏在地的人影,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的颤抖。
那人被吓得浑身一颤,连头也不敢抬,断断续续地挤出话来:“是叶轻眉和……陛下的儿子。”
“噼里啪啦——”
李云睿双眸刹那间变得通红,猛地将身前的案几掀翻。
茶盏、香炉、花瓶、烛台,伴随着一阵清脆而杂乱的碎裂声,散落一地,狼藉不堪。
可是她却顾不得这些,猛地站起身来,几步跨到那人面前。白嫩的脚掌踏过锋利的碎片,瞬间被割出数道血痕,鲜血汩汩而出。
但她仿佛浑然未觉,只是死死揪住那人的衣领,声音几近嘶吼:“你再说一遍,范闲是谁和谁的儿子?”
那人望着眼前近乎失控的长公主,心中恐惧到了极点,牙齿打颤,声音颤抖着重复:“是、、、叶轻眉与陛下、、、”
话音未落,李云睿已然失控,猛地一脚将他踹倒在地,脸上交织着难以名状的癫狂与悲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啊——”
“为什么?为什么?”
李云睿愤怒之下,将一旁花架上摆的花瓶狠狠砸到地上。
“啪嚓!”
花瓶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内回荡,如同她此刻支离破碎的心。
“怪不得陛下会突然对范建的私生子范闲如此器重,不仅要将婉儿嫁给他,还要将内库大权一并交予他手,原来这是要物归原主啊!”
李云睿悲愤交加,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大颗大颗地滚落,打湿了她精致的衣襟。
无论是庆帝还是叶轻眉,这两个都是对李云睿影响最大的人。
可以说,是他们两个一手造就了今日疯癫的李云睿。
前者让她求而不得,后者则是让她欣赏,让她嫉妒,同时又让她瞧不起。
李云睿欣赏叶轻眉的强大,嫉妒叶轻眉的聪明美丽,同时又瞧不起叶轻眉居然会那么轻易的就死了。
叶轻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简直就像是一个神女。她几乎是凭借一己之力,就挽回了彼时已经摇摇欲坠的南庆。
这样的人本应该高高在上,成为所有人膜拜的神,但最后她却心甘情愿地走下了神台,和庆帝走到了一起,在被榨干所有价值后,被庆帝一把火烧死在了太平别院。
李云睿亲眼目睹了庆帝曾经是怎样地爱过叶轻眉,可是太平别院那血淋淋的一幕,彻底让她陷入了疯癫。
连叶轻眉这样的女人,都会被庆帝所辜负。
那么她要怎样做,才能不被辜负呢?
于是她拼命证明自己比叶轻眉强,她拼命想要证明,女人也可以做事。
叶轻眉做到的,她能做到,叶轻眉不能做到的,她同样可以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