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距离四峰大战又过了一个月。
此时初春刚过,夏日来临,百花竞相争艳,万物徜徉峥嵘。
水烟阁中一颗三人合抱的巨大红杉树尤显艳丽,叶如火炭,脉络如龙,大若蒲扇,在雨后的早晨中舒展枝叶,娇艳欲滴。
猛然,一股狂风吹来,卷起片片杉叶,飘摇直上碧空,蔽日遮天。
杉叶绕树急旋,或顺时针急转,或逆时针狂旋,间或顺逆难定,乱飞狂舞……
然而不论何种姿态,杉叶都仿佛被什么奇异之力束缚一般,只在树身方圆五丈内急速旋转,始终脱不出杉树范围,始终笼罩树顶。
狂风何来?
风从刀来!
一把金丝九环大刀发出嗡嗡怪音,呼啸在树下来回飞舞。
刀法诡异不定,忽焉在左,忽焉而后,忽焉斜刺,忽焉前探,又如龙探爪,好似凤穿花。
动无常,返无定,无常无定附有阴。
蓦地,大刀一顿,划破空中杉叶,来到一人手中,凝神一瞧,这是位中年大汉,双目闭合,神色淡然,似在沉悟。
红杉叶徐徐落下,飘落大汉头部,肩部……
大汉恍若未闻。
陡然,大汉双目一张,精光四射,虚空宛如亮起两道强光,随即隐而不显。
大汉收刀入鞘,插入腰间,目光凝视光秃秃的红杉树,片刻后咧嘴无声大笑,神色极为开心,此生前所未有的开心。
啪啪啪!
鼓掌声响起,惊动大汉。
大汉缓缓转身,看向‘水烟阁’厅门方向,那里有三男一女,含笑望着他,似乎来了许久。正是柳沐师徒和媚世烟此女。
大汉不用说,是许三盛。
许三盛笑道:“你们都出关了。千山,阿猛,你们也进入了衍气境?”
熊千山,百里猛兴奋点头。
柳沐笑道:“我们突破乃是预料之中,到是许叔实在让我们意外,短短数月居然连破两境,踏入衍气两重,如此神速,真是旷古未有。”
“呵呵……”
许三盛被人轻视了大半辈子,何曾被人认可称赞过。
这时听柳沐用‘旷古未有’这么高端的词语品评他,不由老脸通红,手足无措,只能报以憨笑。
媚世烟嘴角有一丝难以抑制的笑意,如桃花初开。
自从柳沐进入衍气二重后,她就一直保持着这种神情,此时她接口笑道:“这种罕见现象或许我可以解答。”
“哦?说来看看。”柳沐好奇看向媚世烟。
媚世烟道:“其一,许叔在这数年来日夜勤修苦行,基础打得极为牢固,这次快速破境,乃是因为厚积薄发。”
“其二,许叔体质必定非常契合‘无常无定阴魔功’。”
“体质契合功法?难道武者成就高低不是由天资好坏,功法强弱决定?”柳沐面带疑惑。
媚世烟轻轻摇了摇了头道:“不完全是。”
“昔日我初修武功时,老爷说,不同体质的人修炼同一种功法均会有差距,或大或小,不能简简单单的认为就是天资不行,往往机缘也占有很大分量。”
“比如,一个天资上等但福源浅薄的人,选择一门和他体质完全不契合的内功心法,或许蹉跎一辈子都难成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