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奚祉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伞骨,穿过绵绵雨水,行至她的面前,月牙色的长袍不染纤尘,他没有伸手去扶,唯是冷淡地垂眸。
元知酌背上驼着个人,身上的外袍还不见了,看着别样的滑稽,又似乎隐隐和一些往事重合起来了。
实在好笑。
半晌,迟奚祉薄唇吐出的字眼冰凉:“他是谁?”
元知酌已经被背上的人压得心肺都疼了,言简意赅:“路上捡的。”
“捡的?”迟奚祉低念了声,漆黑又沉静的一双凤眸,此刻显得幽戾和不耐烦,“你外袍呢?”
“给别人了。”救人耽搁了些时间,半路就下起了雨,她便将外袍扔给了秋蕊遮雨用去了。
元知酌见迟奚祉没有搭手的意思,嘟囔了声,便喊了侍从来帮忙。
等到晚上安置好那男子,她才想起来布兜里的东西,匆匆向下人问了迟奚祉在哪。
——
偏院。
书房内没有点灯,元知酌推开屋门,喊了声:“迟奚祉——”
她跨过门槛,就被拦腰拉进去,接着房门被一股强力关上。
元知酌侧身去击对方的命脉,却被拆招,清脆的一声骨头响,她的手腕被反手剪在身后,刚起势的腿也被压制,接着后背就撞上了旁侧的书架,几本古籍应声落地。
鳞鳞千瓣的屋瓦上浮漾着湿湿的流光,不断地银雨敲下,轻轻重重轻轻,夹成一股股溪流沿着瓦槽与屋檐,自雨链潺潺泻下,敲击音和滑音密织成网,显在昏暗的室内格外嬉闹。
“迟奚祉,你干什么?你别发疯啊?”鼻尖是熟悉的青竹香,无比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