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头发都被弄乱了,用枕头轻砸了宋忱一下,抱怨道:“让你别亲了,让你别亲,非不听。”
宋忱两腿长喇喇地张开,头靠着床头,声音有些沙哑,不在乎地说:“怕什么?”
林鹿疑惑,纤长细嫩的手又摸向宋忱的额头,独自嘀咕,“已经不烧了啊。”
宋忱抓着她的手,又把她扯到怀里抱着,十分用力,林鹿转过身看他,拍了拍他的脸,“你到底梦到什么了。“
行为这么异常,不会是梦到她已经死了吧。
不会吧不会吧。
宋忱没说,双眼微闭,脑袋窝在她的脖颈处,过了约莫一两分钟,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没什么,下了楼吧。“
林鹿不信,直说:“你是不是梦到我死了。“
宋忱捂住她的嘴,“呸呸呸,别胡说。”
心脏还残存着被撕扯的疼痛感。
又像是身上所有的器官被一根线串着,只要轻轻一触碰,就会鲜血直流。
宋忱只有在她刚出事那会儿有过这种感觉。
再一次出现,让他感到深深地害怕。
犹记得,她苏醒那天。
中午他像往常一样回到家,才刚洗了手准备上楼去看看她的情况。
李香莲从厨房出来拦住他,看着他,笑着笑着就哭了。
她说:“小忱,鹿鹿醒了。”
那一刻,李香莲的声音犹如过年时放的鞭炮,由远及近,由远及近,慢慢地钻进了他的耳朵里,然后在颅内炸开。
宋忱不敢动弹,担心自己是在做梦。
眼睛直直地看着李香莲,祈求她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她刚才说的话。
说林鹿醒了。
他媳妇醒了。
一时间他忘记了怎么擦手,甚至连怎么走路都忘了,同手同脚,小心翼翼地跟着李香莲爬楼。
心思百转,爬那几十层楼梯的几分钟内,他已经分不清了这一切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真的醒了吗?
见到她,要说点什么呢。
她还会记得自己吗。
到了房间,看到她眼睛还是紧闭着,宋忱心跳漏了一拍。
是遗憾。
是愤怒。
丈母娘为什么要欺骗自己。
是失望。
是果然如此的空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