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落落也看得出,那二人若不是故意在等她的舅舅,早就跑没影了,哪会停下啰嗦片刻。
“这枚顶针的来历,或许是真的。”姜落落道,“若是作假,他们完全有机会把这枚顶针放在杂物房的门槛处,等着被我们发现,如此更容易让我们相信。可是,明知难以令人相信,却又以这样的方式将顶针交到你的手中,很可能是他们在被你察觉之后的临时起意。”
“你的意思是,那杜言秋的话可信?”罗星河皱眉,“那他躲躲藏藏做什么?也不像是个正经书生的样子!”
“正因此,他才不敢当众露面吧。”姜落落回想她刚才听到的话,“听他的意思,似乎是不信任官府。”
“不做亏心事,岂怕鬼敲门?此人定有不可告人的身份!”
“若这枚顶针真出现在阿伦家的杂物房门槛处……”姜落落端详指上的顶针。
“兴许是阿伦娘子掉的,也或者是扔了不用的。”
罗星河想,反正自己是不会对一枚顶针感兴趣,想不通杜言秋把这个给他有何用意。
可是,听姜落落的口气,似乎有蹊跷?
“这顶针有问题?”
姜落落指肚来回摩挲顶针上一个个深深的凹坑,“这么旧的顶针,我只在阿嬷手上见过。阿伦娘子年纪不大,会用这么旧的顶针?”
罗星河跟口一句,“祖传的?”
“若是老一辈传下来,怎会这时丢在杂物房?”
“也是,你阿公阿嬷留下的那些东西,能保存的我都锁在箱子里。既然留着,便是有心保存,怎会随便乱扔?若是早些年无意掉落的,能留到现在,肯定是落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也没道理恰巧这时出现在明面上被人捡到。再说,谁家会真把顶针当传家宝?除非是一份念想罢了。”
“若是念想,更不该乱丢。我见阿伦娘子的东西都收拾的很整齐,也是个会持家的女子。”
“这说来说去……难道顶针是案犯的?”罗星河心间一提,“是案犯在倒腾木桶麻袋装卸遗体时无意掉落,紧张慌乱之中没有发觉?哼!案犯再细致,我也不信他们犯案时心中当真平静的不起一点儿风!”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姜落落道。
“巡差说推车的是老妪妇人,若顶针的来历是真的……难不成真是年纪不小的女人?”罗星河转念,实在觉得匪夷所思,又转而道,“也可能是戴着祖传顶针的年轻人,是吧,落落?”
“出门做事还戴着顶针,想来此人习惯顶针不离手。不论年轻还是年长,平日应该是都少不了做针线活,习惯了将顶针当扳指戴。”姜落落心想。
“对,你阿嬷在世时,常做针线活,那顶针几乎不离手,说是免得来回摘取,方便。”罗星河心思跟着又是一动,“这么说,阿伦娘子不也符合?她经常做绣品,或许也习惯戴顶针,最可能还是她掉了这枚祖传老顶针,当时无意或者匆忙,念着漳州病重的老母,无心顾及其他。”
“这也是有几分可能。那杜言秋也许是摸不定,便将顶针交给我们查。”姜落落把顶针收起来,“不知阿伦他们何时回来?胡知州想来也不会因为这枚来历不明的顶针派人去漳州找他们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