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贺永的身子抖了抖,似乎想要开口,却吐不出一个字。
“给他松绑。”杜言秋道。
得到胡知州应允,衙差迅速为贺永解开双手。
姜落落马上抽出帕子一撕两半。
一半抹过贺永的指甲,然后小心折好收起。
一半从贺永下巴抹了团血,涂在他的双手十指上。
随着身子的抽搐,贺永的双手在两侧挣扎着乱抓,放大的瞳孔在尽最大的力气寻找身旁人的目光,可是像是迸裂一般,血水模糊了双眼。双耳中涌出的血水黏湿了两鬓的乱发。
“可是还有什么话?”胡知州也来到贺永跟前俯下身。
除了身子本能的咳血,贺永微微开合的口实在发不出别的声音。
杜言秋将自己的手掌展开,搭在他的右手下。
贺永的手不再乱抓,手指看似在杜言秋的掌心艰难地蠕动。
……可是,没动几下,便停下来。
随着贺永最后呼出的那口气,贺永的手指也失去了支撑,如槁木般倒在杜言秋的掌心。
“死了。”
姜落落无奈,丢掉手中的血帕子,捏起贺永的左臂衣袖擦掉自己手上沾到的血。
杜言秋将贺永的右手挪开。
“他写了什么?”
胡知州盯着杜言秋的掌心。
杜言秋将掌心伸向胡知州,“大人觉得是什么?”
杨雄也盯着杜言秋的手掌,“这乱七八糟的……似乎也看不出什么?”
只能看到杜言秋的掌心上是凌乱的血印子。分不清哪些是贺永无意的涂抹,哪些又是他存心所留。
“画鬼符罢了。你们想让个一心求死之人留下什么?”杜言秋看看自己的掌心。
“不是你问他话,他要答你?”胡知州问。
众人都看到杜言秋附在贺永耳边低语,却没听清说的是什么。
“我问他是否还有什么未了心愿。可你们瞧瞧——”
杜言秋又把掌心伸出,“谁能告诉我,这是留下什么?”
张州珉与曹书吏也都凑过来,一同审视那掌心上的血印。
“似乎真的什么都不像。”
“来来,你们谁能认出这是什么?”
杜言秋转身将掌心示意给其他人,包括贺永的那些手下。
“你们都看看,答出者可酌情减罪。”胡知州放话。
于是,连李子义在内,堂中所有案犯都争着目睹杜言秋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