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倒是乐得看这几天里,秦佳儿会出些什么招。
“来了,来了。”管家请进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秦佳儿微讶,出乎意料,来人竟然是韩目棠。
韩目棠与司俊风用眼神打了个招呼,便来到司妈面前,打开药箱,拿出听诊器做检查。
司妈缓缓睁开眼,看了韩目棠一会儿,眼里忽然闪过一丝惊喜。
“你你是韩家那小子吧!”
有一年暑假,韩目棠曾经来司家住过几天。
“伯母,您真是好记性。”韩目棠微微一笑。
祁雪纯微愣,想起秦佳儿说过的话那个韩医生说,你活不了多久了
她说的韩医生,应该就是眼前这位了。
韩目棠动作略停,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给伯母做一个全身检查。”
司俊风上前,抓住祁雪纯的手,将她一起带出去了。
其他人见状,也都离开了房间。
韩目棠将听诊器收起来,关上了药箱。
“韩医生”司妈眼里划过一丝心虚。
韩目棠微微一笑,低声问:“伯母,这是唱的哪一出?您根本没生病啊。”
司妈知道瞒不过,更何况韩目棠还是国际知名的专家,她摇摇头:“我我就是想让俊风在家多住几天,你不知道,现在见他一面比登天还难。”
司妈编起谎话来,也是不眨眼的,“这不,我很快要过生日了,我就想留他在家,热闹热闹。”
韩目棠点头:“说起来我这次也来得巧,赶上了您的生日,不如我也留下来,给您热闹热闹。”
司妈一愣。
“伯母,你该不是不欢迎吧?”韩目棠笑问。
“我我只怕你没时间,”司妈笑道,“留下好,留下好,但”
“您放心,我会告诉他们,您的病情需要观察,所以我才留下来的。”
司妈连连点头,心里却叹息,韩目棠也是个人精,这下家里更加热闹了。
她刚才这病的确是装的。
半小时前,秦佳儿忽然来到她的房间,非得让她假装不舒服,否则就闹腾得大家都不得安宁。
她想着丈夫在公司加班,不想让他还要分神管家里,只能听秦佳儿的。
眼下韩目棠来了也好,她可以跟秦佳儿说,在韩目棠眼皮底下装病,没用。
管家领着韩目棠到了客房里,司俊风已经在里面等待了,旁边站着一个纤细但挺拔的身影。
正是他刚才离开房间时,没忘一起带走的那个。
韩目棠笑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位一定是司太太,祁雪纯了。”
祁雪纯开门见山:“你都看过我的病历了,当然认得我。”
韩目棠微愣,没想到她这么直接。
祁雪纯接着问:“可我对你还不是很了解,韩医生。”
韩目棠忽然觉得,她直率得有点可爱。
他哈哈笑了两声,“怎么,司俊风没跟你说有关我的情况?”
“韩目棠,国际脑科专家。”司俊风淡声回答。
祁雪纯点头:“韩医生,司俊风妈妈的情况怎么样?”
韩目棠打了一个哈哈,“老人家总是有些头疼脑热的,我已经住下来了,随时可以关注伯母的状况。”
司俊风眼中精光一闪,他知道事情不简单,但他什么也没说。
祁雪纯又点头:“那么我的情况怎么样?”
“你”他忍不住瞟了司俊风一眼。
“你别看他,直接跟我说就行。”祁雪纯打断他。
“你情况很好,”韩目棠耸肩,“虽然脑袋里有一块淤血,但不妨碍你现在的正常生活是不是?”
“这块淤血除了让我失忆,还有什么别的后果吗?”祁雪纯问,“会不会让我死?”
司俊风眼角微动。
韩目棠的神色变得认真,“我不能随便回答你这个问题,现在很晚了,不如你们先回去休息,明天我给你做一个全面检查,再给你结论,怎么样?”
祁雪纯回到卧室,但这一次,她怎么也睡不着了,只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发呆。
床垫微动,司俊风来到了她身边。
“别听韩目棠瞎说,他唯恐天下不乱。”他说。
她听出来了,他是在安慰她。
“司俊风,你不用自责,我不会怪你的。”她也安慰他。
司俊风神色一僵,他明白她的意思。
如果她没摔下悬崖,她现在什么事都不会有。
而让她摔下悬崖的,是他。
他侧身躺下,一只手支撑着脑袋,凝睇她的俏脸:“为什么不怪我?”
祁雪纯转睛,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目光仍是冷峻的底色,他的下颚线仍是那般冷峻,但她就是觉得他既柔软又温暖。
“以前不怪你,因为我想,如果我是你,当时应该也会那样做吧,现在不怪你,因为就是心里怪不起来。”她神色平静,没有一点隐瞒。
下一秒,她已落入他宽大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