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现场众位老臣均倒吸一口凉气,新上任的官员对当年的事不太清楚,但察言观色,便也不敢出声。
一时之间,刚刚还热烈讨论的殿中气氛瞬间凝固。
凛渊帝抬手一挥:“好了,朕乏了,此事明日再议,退朝。
太子、二皇子,你二人到朕的御书房来,有事商议。”
众人见他脸色不悦之色相当明显,立即跪下行礼,待凛渊帝走后,才三三两两地往外走。
“沈相,等等我,”一个方脸的青年人叫住沈相,见对方脚步一顿,连忙追了上去:“沈相,您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太子殿下会在北狄待过,大家又为何是那样的表情啊?”
“李侍郎啊,”沈相道:“有些事,其实没必要弄得那么清楚。”
“沈相,若我不入朝堂,自是不愿意打听皇家秘辛,但我身在官场,最怕行差踏错,若因无知得罪太子殿下,可太不值当了,”李侍郎拱手:“还望老师能指点一二。”
“哎……”沈相想今日是避不开这个话题了,毕竟三皇子已经在朝堂上公然解开了这块遮羞布,他叹道:“此事,是大盛之殇。”
“愿闻其详。”
“十年前,陛下刚登基不久,根基不稳,又体弱多病,北狄趁此机会大举进犯。”
李侍郎点头:“此事我知晓,当年我还在南方老家,盛京达官贵族都往南迁徙,说是北狄一度攻到了盛京?”
“没错,有一小队人马长驱直入,直达盛京城下。”沈相回忆起那段屈辱的经历,当时真恨自己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书生,若是个武将,上去砍杀几个北狄人,也是痛快。
“既已到盛京城下,为何又肯安然退去?”
“嘘,压低声音。”沈相连忙把手放在嘴边:“你可知,前往金陵的人中,不仅是达官贵人,其中可包括了……”
他伸手往天上指了指,李侍郎捂住嘴:“难道陛下也?”
国难当头,国君弃都城逃跑,难怪此事不能宣扬,连他后来入京为官,也未能知晓其中的弯弯绕绕。
“那这跟太子殿下有什么关系?他没有跟随陛下去金陵吗?”
沈相点头:“对,皇后、太子、五皇子、长乐公主,都留了下来。”
李侍郎大惊:“为什么?!”
皇后是一国之母,若落入敌手,后果不堪设想,太子殿下事关国本,五皇子和长乐公主年纪尚小,这几个人怎么能留在随时可能被攻破的都城中?
“据说是皇上的意思,也有说是皇上旧疾发作,贵妃假传圣旨,连夜出宫,特意使计避开了凤栖宫的诸位,”沈相摇头:“真是造孽,皇后娘娘一觉醒来,车马已经行远,只剩她和几位幼子。”
“贵妃与皇后之争斗学生也略有耳闻,若此事真是贵妃所为,她就是故意想趁此机会除掉皇后一脉,好让自己掌管后宫,二皇子入主东宫,”李侍郎无奈:“可国难当前,她眼中却只有权力争斗,若皇后真出事,天下人定会口诛笔伐,就算后来陛下重回盛京,她估计也难登后位。”
“只是传闻,”沈相阻止他继续义愤填膺:“莫不可再添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