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剑之听她嗔怪,暗暗发笑,终究是幼稚少女,三言两语,便即唬住。
“我手疼得紧,无法执筷,麻烦姑娘将菜肴送我口中。”梅剑之两手摊开,右掌裹着一层层白纱,装作无力。
赵雯秀脸又一红,不愿道:“公子有手有脚,干么要我喂.....”
梅剑之道:“我如今脚是废的,手也是废的,手掌麻痛,若端不住碗筷,失手摔了,岂不枉费好妹子的一番心意?”
赵雯秀闻言,一时语塞,看他可怜,心下一软,只得执筷,夹了块鱼肉往他口中去送。
就在这时,但听一声轻响,慕容离一袭青衫掩门进内,纸伞倒放,立在墙边,见二人情形,便猜是他戏弄雯秀。
赵雯秀面上一红,放下筷子,蓦地站起。
“既然吃不下,便不要吃了。”慕容离看着一桌汤菜,几乎未动,命赵雯秀收拾干净。赵雯秀得了令,迅速将桌上餐盘残羹清理干净,提上食盒,便先去了。
梅剑之日思夜想,但盼慕容离能亲自来瞧上一眼,此时亲临,喜不自禁,一时间激动得不知如何开口。
慕容离打量他几下,忽地右掌挥出,砍他肩头,速度极快,倏而之间,已触到衣角。梅剑之尚在思量如何道明心意,惊见飞掌来袭,心中一凛,沉肩相避。慕容离毫无收招之意,迎肩按下,拿住他右臂,往下一带,梅剑之险些栽倒,忙稳住身形,运力环臂,低喝一声,震开慕容离。
“阿离这是要探我武功?”梅剑之边抵边想。左掌一勾,便去拿她手心。
慕容离略微一惊,使出拈花拂柳手的“微风拂面”,指尖一伸,轻巧弹开。梅剑之一记未中,反手又去握她白玉般手臂,二人两手相搏,接连三招,一时不分上下。
慕容离又一招“栽柳成荫”,加了三成力道,五指一并,扣住梅剑之左腕,用力带下,梅剑之不抵,半条臂子被按在桌上,一动也不能动。还未稳住,右肩一酸,重心不稳,就要跌倒。慕容离右足轻勾,取过椅子,梅剑之不偏不倚,一屁股坐到椅上。
慕容离扣住他手臂,也坐了下来,食中两指一滑,按住他腕上脉搏。只觉脉象沉稳有力,如磅礴之击。“武当派内功心法果然不同凡响,梅大哥练得一年,便有所小成,假以时日,必当远超于我。”
片刻,慕容离收回手指,看梅剑之身穿月白纹绣长衫,正是她轻手缝制,微微一羞,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起身背过身去,说道:“这件衣服尚有瑕疵,你脱下来吧。”
原来那日梅剑之、赵雯秀遭黑袍蒙面人袭击,赵雯秀回去之后,原原本本地说给了慕容离。慕容离本就怀疑,频遇黑衣人,绝非偶然。这批人冲着庄中白衣男子而来,却是谁也说不上那白衣男子真实面貌。她初次与梅剑之相见,他便身着白褂,依着印象,也做了件白色衫子,经赵雯秀提醒,才觉不妥,若那批人再潜入山庄,瞧见穿白衣的男子便杀,岂不令梅大哥身陷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