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宁没像许氏和虞氏那样进行慰问,她重新将毛巾捡起,擦擦他的脸颊。
裴如衍欲言又止,最终躺着没动,朝虞氏再度道:“母亲,二婶,我无事了。”
“好好好,你无事就好。”虞氏明白了,和许氏相视一眼,一前一后走出门去。
虞氏刚走出门,想到什么又调转脚步回来,“衍儿,你媳妇有了身孕,别让她照顾你。”
交代完,才离去。
沈桑宁手一顿,发觉裴如衍投来的目光,她避开了,“我不是故意要瞒你,谁让你前阵子冷待我。”
他眉心蹙了蹙,抬手捂住胸口,仿佛是难受。
沈桑宁放下毛巾,关切地问,“怎么了,你怎么了?”
他紧闭双眸,她伸出手去探他额头,也没发热。
又伸手去触碰他捂着胸口的手,“是这里疼吗?这里怎么会疼?”
蛇又没咬胸。
过了好一会儿,裴如衍才缓过来,勉强勾起一抹宽慰的笑,“无妨。”
可这哪里像是无妨的样子?
此时,陈书将请来的名医带了进来。
沈桑宁如见救命稻草,“来得正好,大夫,他被蛇咬了,家中大夫说是微毒,养养就好了,可方才他好像心口疼,先前他也中过毒箭,体内还有毒素未清,他会不会——”
大夫抬手,嫌她聒噪,“这位夫人,请先别说话。”
她马上闭嘴。
好吧,她以为这些是要提前讲清楚的。
陈书将椅子搬来,大夫坐在椅子上,搭上脉象,诊了好一会儿。
期间,裴如衍抬眸,视线与陈书交错,很快又垂下目光。
陈书低头,摸了摸鼻子。
大夫诊脉很慢,沈桑宁忍着急切,等大夫开口。
“府中大夫诊得不错,只需休养即可,不会有性命之忧,不用过于焦虑,记得按时服用药物,对了,你们把府医开的药,给我看看。”
闻言,沈桑宁安心了,“陈书,带大夫去看看熬的药。”
“是,大夫请。”陈书带着大夫走出去。
房中安静下来。
有了大夫的准话,她倒是安心多了,只听榻上男人出声——
“夫人,渴。”
言简意赅,应当还是虚弱。
沈桑宁倒了杯茶,坐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
裴如衍半个身子靠在她肩上,微微侧脸,去饮她手中水。
“还要吗?”她问。
他摇头,动作迟缓地重新躺下,自个儿掖了掖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