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柳翀照例来找柳明诚,柳明诚正在批改柳忱的文章。自罗汝芳走后,柳忱、梁睿等几个年纪大一些的学生便转入了竹山书院读书,家塾则另请了先生只教小一些的孩子了。柳忱每日在书院做的文章都会拿回来给柳明诚批改、提出意见,今日也是如此。
“有事?”见柳翀进来,柳明诚放下笔抬头问道。
“平原县是不是有个亭场?”
“嗯,在县南郊。”
“产盐量如何?”
“规模不大,产量一般,每年大概几千石吧,也就是供给本州而已。主要是因为望州附近的几个州大都临海,各州都有自己的亭场,产多了也无处可销。”
“盐价如何?”
“大概二十到二十五文一斤吧。”
“其他地方盐价如何?”
柳明诚沉思片刻道:“沿海州县以海水煮盐为主,价格大抵差不多,京畿附近略贵,每斤也不超过三十文。池盐、井盐价高一些,约三十五至四十文一斤。”
“盐价既有差,盐铁转运司为何不从价低处运盐往价高处卖?”
柳明诚摇摇头:“你忘了算脚费,人力、畜力俱都是钱,运过去反而价更高。”
“那盐价要低至几何才能加上脚费后还比池盐、井盐价低?”
“呃......”柳明诚在心里一番计算后答道:“至少要在十文左右吧。不可能降到这个价位吧?盐价从来没有这样低的时候。”柳明诚有些不解。
“我想试试。”
“嗯......亭场归平原县管,明天上午我请邹叔绩过州衙一趟,你自己问他吧。”
“诶!”说完正事,柳翀瞄了一眼柳忱的文章,只见柳明诚做了很多批改注释,“二弟的文章如何?”
柳明诚轻叹一口气道:“忱儿读书还算用功,只是到底年轻,见识不够,还是浅了些。”
“他才十六,能有多深?”
“说的好像你不是十六一样!老气横秋!”柳翀与柳忱同龄,但言谈行事却不似少年,这让柳明诚欣慰之余也偶有一丝困惑。
柳翀笑了:“行行行,我少年老成行了吧!不过,说真的,想让二弟长见识也不是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