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的意思是迎望州那位殿下回京?”梁颢惊愕地问道。
“嗯......陛下恐怕是有这个想法,此时贬斥谢宣,应该就是为了避免将来可能出现的冲突;朝中自然也是有人做此想的,比如说邱维屏,甚至包括——杜相!”
“杜相?这怎么可能?以他和柳明诚的关系,最不可能站在那一边的就是杜相!”梁颢连连摇头。
“那可未必!只要不是不共戴天之仇,这世上就没有化解不了的矛盾。杜相是聪明人,您看不到的事情他未必看不到。听说他今日在朝上力挺大理寺,逼着陛下当场宣告那女子无罪,如果没有利益相关,你觉得杜相又为何这样做呢?”
梁颢沉默了,他想起了之前看到杜延年和罗汝芳在一起的景象,脱口而出:“难道是罗汝芳......”
“诶——孤正要跟你说这个罗汝芳呢!听说今日殿上有位姓罗的年轻推官大放异彩,梁相可知他是谁呀?”
梁颢心念一动,顿时大惊:“啊!莫非......”
“不错,正是罗汝芳的儿子!说起来,梁相应该见过他呀!当年您可是当着他的面逼死了他的母亲,这就是所谓‘不共戴天之仇’啊!此仇绝无化解的可能,而罗汝芳跟孤望州那位大侄子的关系梁相不会不知道,一旦罗家父子得势,梁相会面临什么下场,您考虑过吗?”祁桦边说边开始碾茶。
他一脸的自在轻松,仿佛在说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梁颢却听得冷汗直流。
祁桦继续道:“如果只是梁相一条命,倒也罢了,关键是罗汝芳一旦得势,未必不会将当年未做成之事重新翻出来再查一遍。要知道,梁相您当年费了那么大劲儿也没从他口中撬出一个名字来,他的那些同党可都还在呀!”
“那臣又能如何?难道殿下有什么办法弄来灵丹妙药保陛下多活几年吗?”梁颢沮丧道。
“梁相糊涂啊,陛下多活几年是不可能了,但是不让孤那位大侄子登基还是有可能的——梁相别忘了,先帝可不只有一个儿子!”
“宫里那位二皇侄?拉倒吧,刘琰死的痛快,没牵连到他,他如今能保条命就不错了,陛下怎么可能将皇位传给他?”梁颢撇了撇嘴,对那位二殿下有些不以为然。
“事在人为嘛!”祁桦不动声色,手中开始箩茶。
梁颢有些明白了,他盯着祁桦道:“原来殿下今日是来为二皇侄做说客的!”
祁桦也不否认,坦然笑道:“没办法,我跟那孩子投缘。那孩子挺聪明的,应该会是个不错的皇帝。”
是啊,的确聪明!自己的外祖获罪,能立即上书痛骂、切割,聪明则聪明矣,只是未免有些凉薄!
梁颢暗自腹诽着,可他也不得不承认,目前对他来说这是最优的选择。
对付罗汝芳,他不是没想过,否则之前不会忽悠杨康侯去替他盯梢,无奈罗汝芳平常住在岐国公府上,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偶尔出来也有护卫跟随,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既然如此,那就只有打压望州一系,扶另一系上位,这才符合自己的利益。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犹豫,直接问道:“那殿下可有良策?”
梁颢的这个态度早在祁桦意料之中,他将茶末搓到茶盏里,不疾不徐道:“听说梁相有个小女儿恰好二八年华,眼下正在议亲,孤打算做一回伐柯人,给梁相保个媒,不知意下如何?”
梁颢不知祁桦此时为何说起保媒之事,但料想有所缘故,便问道:“敢问男方是何人?”
“谢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