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那他为什么不肯去提亲?”
柳翀叹了口气道:“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不想连累你而已。”
“苦衷?连累?”元瑶大惑不解。
“他的家人可能被牵扯进一桩要命的大案子里了,而他日后也有可能会受株连,你若嫁给他将来怕是也逃不掉获罪的命运,他是不想害你所以才不去提亲,可这实情他又不敢告诉你,所以才让你误会了。”柳翀解释道。
“您说他可能会受株连,那就是说也有可能不会了?”聪明的元瑶敏锐地抓住了柳翀话里的信息。
“这个嘛......”柳翀一愣,“可能性是有的,但是谁敢保证呢?万一他将来获重罪,女眷是要充入教坊司或者发卖为奴的,这个后果你敢承担?”
“这......”元瑶神色黯淡下来,教坊司是什么地方她还是知道的,于良家女子而言,那里不啻于人间地狱。
“好了,元瑶姑娘,你还年轻,不必非得一棵树上吊死,这世上好男儿多了,何必执着于一人呢?”看在姜颂的份上,柳翀不忍元瑶他日后悔,因此当下也只能劝分不劝和。
元瑶双手绞着手中的手绢,将手绢拧成了一股麻花,低头紧抿双唇一言不发。
柳翀见她内心挣扎,也不忍多说,回城之后就先送她回府了。
接下来两日大长公主府忙忙碌碌,因为接到了朝廷发来的通报,正月十六册封钦差将到达望州,府里这两日需做好册封大典的相应准备。
也因着此事,祁清瑜和柳翀都没有参加今年元夕节的灯会,只有柳明诚出席了宸晖阁的宴席,但也是早早便回来了。
回府之后柳明诚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来到了紫竹院,这还是他第一次到紫竹院来找柳翀。
柳翀也很意外,诧异地问道:“义父,您有事叫我过去不就行了,怎么还亲自过来了?您快坐!”
“不必了。今后你不必去见我,有事我来见你。”没等柳翀明白过来这句话的意思,柳明诚又笑着问道:“明日的礼仪都练熟了吗?”
“练熟了,祖母说就算不熟也没关系,反正有她老人家在旁边提醒我呢,而且只要不出大错,即便有点小差池也没人敢挑毛病,不必担心。”柳翀倒是显得很轻松,一面把玩着朝服配饰中的玉剑、玉佩,一面漫不经心地说道。
柳明诚见状温和地规劝道:“今后便是亲王了,举止须端庄稳重,不可轻佻浮滑。服者心之文,服章事重,礼仪所先,佩玉组绶,非玩物也。”
柳翀闻言愣了一下,柳明诚此语显然是批评之意,但这番苦语软言与他以往教子之情形殊不相同,客气之余甚至还带着一点小心翼翼,倒更像是——进谏!对,就仿佛是一位忠直老臣对小昏君的进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