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碗香喷喷的炖肉递到了小吏、衙役、土兵们的手上,扑鼻的肉香将连日来的疲惫之色一扫而空,众人眉开眼笑,谢过秦王之后便纷纷大口吃了起来。
正堂的耳房里也摆上了一桌,祁翀、祁槐和许衍、柳忱分坐四周,祁翀端起酒杯笑道:“许府丞连日辛苦,孤敬你一杯!”
“不敢,卑职不过是职责所在,不敢懈怠罢了。卑职敬殿下!”许衍忙欠身回礼,避席而饮。
“元真,去切几斤好肉,送到兵部去给义父中午加个菜。”
“父亲今日不在衙门。”没等方实答话,柳忱抢先道,“父亲出京办事了,要明日才能回。”
既然柳明诚不在京中,送肉之事便作罢了,祁翀也没多想,示意众人举箸用餐。
“许府丞这几日与衙门诸位属官也应该都打过交道了,可有得用之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祁翀问起了人事。
“呃......依卑职所见,司仓参军沈嘉绘表现的有些不同寻常,按说此次乃是刑案,不属其职责之内,但他跑前跑后,参与颇深。”许衍沉吟道。
许衍这话听不出褒贬,祁翀一时也没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将“沈嘉绘”这个名字记在了心中。
酒宴过后,许衍还要继续去审案,柳忱则要去一趟大理寺。
“去大理寺干什么?”祁翀疑惑地问道。
“昨夜连夜提审高英,审出来一起凶杀案。高英为了得到兵部醋布的生意,重金收买了达奚友,诬陷东市老醋坊彭家通匪,又在抓捕之际借口彭家父子拘捕,将父子三人尽皆杀死在当场。彭家只剩了个孤女,高英趁机夺了彭家醋坊。此事达奚友全程参与,他现在羁押在大理寺,由大理寺管辖,我把案卷送过去。”柳忱解释道。
“醋布?那玩意儿能有多大利润,高家怎么会看得上这种小生意,竟还不惜动用手段杀人抢夺?”
“这事儿我也是今天早晨问了父亲才知道,原来这小小的醋布利润可不低!”柳忱笑道,“这一片醋布成本不过一文,卖给兵部是两文,看着单价不高,可是数量巨大啊!我朝禁军三十万,战时再加上辅助作战的厢军,总数可达四五十万,按每名士兵每十日消耗一片醋布计算,醋布商每年的净利便可达一两万贯!即便不是全军、全年作战的时候,每年大几千贯的净利也基本是能保持的。对于一个普通商人来说,这可不是小生意了!”